當「韓流」來襲,風靡亞洲,觀眾也通過韓劇領略到其中的中國元素,比如漢字、建築、服飾、禮儀等等。在南韓古裝劇中,常會看到大幅的漢字書法高掛在宮廷、貴族、士族家中,劇中出現的古代書籍、書信和密旨等也多是用漢字寫成。

在《大長今》、《醫道》等韓劇中,出現的針灸穴位也同樣由漢字寫成,涉及到具體的穴位時,電視製作方會特別加上註釋,告訴觀眾穴位的正確位置。劇中的孩子們上學或識字,讀的也都是類似「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人之初,性本善」等出自中國經典的名句。看著這些復古的文化時尚,真的有穿越時空的神奇感受。

在南韓,常會看到漢字書法,古代書籍、書信和密旨等也多是用漢字寫成。(Fotolia)
在南韓,常會看到漢字書法,古代書籍、書信和密旨等也多是用漢字寫成。(Fotolia)

每個民族都或多或少有點本土文化情結,在眾多涉及中韓兩國關係的古裝韓劇中,為故事情節和市場的需要,編劇和導演難免會從本國的視角出發去看待歷史,將歷史故事進行藝術加工,雖說是歷史劇,也多是演繹、戲說。不過劇中大量來自中華傳統文化的中國元素,也著實讓海內外的華裔覺得很親切。這樣看來,韓劇風靡東南亞、「韓流風」席捲全球,跟隱形於韓劇中的中國傳統文化和價值觀也不無關聯。

「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讓我們順著這股「韓流」,循著歷史的足跡,去追尋一下它的源頭。

「韓流」的源頭 中土的「韓流」

「韓」字在韓語中有偉大、第一的意思。而在中國文化中,「韓」字出現的歷史更為悠久,其古老的淵源可以追溯到華夏人文初祖黃帝。《史記》記載,黃帝娶賢淑的嫘祖為正妃,嫘祖生青陽和昌意。昌意雖為帝子,但因其德不夠深厚,不足以繼承大位,而降居於若水為侯,娶蜀山氏女為正妃,育子名為「韓流」。因此,韓流的後代都以韓為姓。

三千年前箕子朝鮮

箕子畫像。( 公共領域)
箕子畫像。( 公共領域)

公元前11世紀西周時期,武王伐紂分封諸侯,朝鮮被封給了「殷末三仁」之一的箕子。朝鮮位於東方,因其「先受朝日之光鮮」,帶有「朝日鮮明」之意,因此國名定為「朝鮮」。箕子在朝鮮教當地人禮儀、祭祀、農耕、養蠶織布,還帶去大量青銅器,通過祭祀引領民風,同時制定律法約束民心。從此,這塊土地和中土結下深厚的緣份。

方士韓終的傳說

先秦時期,由於方士熟知天文、地理,精通醫術、方術,對農業和航海也頗有研究,因此這一時期的方士深得帝王的青睞,像秦始皇為訪仙求道就曾派遣方士徐福到達東瀛。齊國方士韓終長期在楚國境內的長沙一帶採藥煉丹。修煉並非一日之功,韓終就長期居於楚國。秦始皇滅楚後,韓終就帶著楚國亡民渡海到達朝鮮半島。

晉代王嘉《拾遺記》中記載,漢惠帝二年(公元前193年),天下太平,偃兵息民,周邊諸國因仰慕中華,紛紛前來朝貢,韓終之子韓稚也前來謁見惠帝。韓稚身為道士頗有奇術,向惠帝展現一番神蹟後,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漢惠帝為紀念韓稚,命人在長安城北建造仙台和祠堂,並命名為「司韓館」。南韓學者李圭景在《五洲衍文長箋散稿》中也記載了此事,並加以考證。

翻版的中國地名

在歷史的進程中,古今的朝鮮半島和中原地區出現了很多類似之處。中國歷史上出現過魏、蜀、吳三國鼎立時期,而在朝鮮則出現過新羅、高句麗、百濟三國時期,同樣也稱為「三國時代」。

中國古代的楚國都城為郢都,在江陵,在今天的南韓也有一座江陵市,其市政大廳門前立著一塊巨石,上面刻著幾個大字「第一江陵」。

中國古代的楚國有一條漢江,其發源地在陝西秦嶺太白山下,而在南韓也有一條漢江,貫穿南韓境內,它的發源地也叫太白山。南韓首都曾叫漢城(亦稱漢陽,與武漢三鎮之一的漢陽同名),後來改成現在的名字首爾。中國大量的地名,比如江陵、襄陽、黃州、丹陽、咸陽、晉州、鳳陽、山西的五台山等等,在南韓都有,作為當地地名載入朝鮮地圖。那些結尾帶著「洞」字的地名也遍佈南韓各地,稍加聯想,是否讓人感到一種道家風韻撲面而來呢?

朝鮮時代景福宮勤政殿內的王座。(公共領域)
朝鮮時代景福宮勤政殿內的王座。(公共領域)

翻版的楚國風俗

中國古代的楚國有一個重要的習俗就是用苞芽進行縮酒祭祀。縮酒方法是用成束的菁茅過濾酒中的糟粕,使其成為可以祭祀祖先的清酒。當時的楚國生產苞芽,而楚人道統主掌天人相通的職責,因此「苞芽縮酒」成為楚國最為重要的祭祀儀式。

而在今天的南韓,人們卻能看到和數千年前楚國祭祀完全一致的「苞芽縮酒」儀式。移民本是一個很新潮的詞彙,而在數千年前的古人,也同樣有著新潮的思維,不僅移民,而且也移風俗,且保存千年之久,依然歷久彌新。

太極旗

南韓國旗被稱為太極旗。1882年8月,朝鮮王室派遣使臣朴泳孝和金玉筠赴日本談判,由於當時的朝鮮王室沒有自己的國旗,於是兩位使臣向清朝請以金龍旗為國旗。因為清朝的前身曾為國號「後金」,清廷認為身為附屬國的朝鮮,其使臣之舉是冒犯天威,便拒絕了他們的請求。於是,兩位使臣就取《周易》中的八卦和太極圖作為國旗基礎圖案,連夜繪製了一面太極旗。1883年,朝鮮王室正式頒佈該旗為李氏王朝國旗。

南韓國旗蘊含著太極和八卦的思想。國旗的白底代表著土地,圓圈代表人民,四卦代表政府。在太極旗的中央平分為兩個平衡部份,上端紅色表示陽,下端藍色表示陰,說明萬物相對,火對水、動對靜、正對負、光明對黑暗等等。

旗角上的卦符:左上角為乾卦,代表天;右下角為坤卦,代表地;上下的空間象徵著天地宇宙;左下角為離卦,代表火(對應南方和夏至);右上角為坎卦,代表水(對應北方和冬至),這兩卦空間上代表著南與北。南韓版圖呈南北形,取南北以象徵整個版圖。

從整體看,太極旗內圓外方,內柔外剛,陰陽和合,動靜相宜,體現中國古文化的包容。太極旗展現和諧對稱、相對相容、平衡循環等理念,也傳達著中國古代科學對宇宙、生命的認知。南韓以八卦、太極符號雄鎮國土,福佑社稷百姓。

南韓和北韓同處一座半島,在歷史上同樣受到過中土文明的熏陶。然而到近代,南韓依然堅持著來自中國古文化的價值傳統,而北韓半途改道追隨馬列共產。這兩個同宗同源的國家,如今出現迥然不同的文化、生活方式和水準。這或許從側面也能證明,文化交融的那段歷史,留給今天的南韓大量的財富。南韓如今也藉影視的方式傳遞東方古老神傳文化的仁義、孝悌、忠貞等價值觀,在啟迪人類本性的同時,也收獲到了一方文明和富庶。

一座半島兩個國家,兩種不同的景況,南韓的民主富庶與北韓的專制貧窮,二者天壤之別的生活現狀對比,這鮮明對照本身也正是留給世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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