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崩中的中國經濟》系列專題,繼探討了大陸失業率問題、一帶一路的實況及地方財政債務等議題。本周,系列進入最後一篇,聚焦企業倒閉潮對中國經濟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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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局

自今年3月4日起,美國對來自中國(含香港)進口商品額外加徵10%關稅,連同2月已生效的10%,總關稅提升至20%,進一步削弱中國企業的出口競爭力。

同時,內需持續疲弱。汽車市場方面,2024年9月,中國汽車流通協會報道,中國汽車銷售額增幅低於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顯示消費預期疲弱與有效需求不足,導致汽車產銷嚴重失衡,市場恐將進一步陷入價格戰。此外,產能釋放過度與需求疲弱成為當前汽車市場的主要矛盾,凸顯中國內需持續低迷的困境。

依據大陸統計局資料(見圖1),各類商品成交額自疫情後逐年下降,僅中西藥品類交易呈現正向增長。尤其大宗商品,「億元以上商品交易市場成交額」(見圖2),自2018年起持續下滑,成交金額的下降顯示需求疲弱的趨勢越發明顯。

圖1:2014~2023年間各類商品成交額變化。(資料來源:大陸統計局)
圖1:2014~2023年間各類商品成交額變化。(資料來源:大陸統計局)

圖2:2014~2023年間億元以上商品交易市場成交額變化。(資料來源:大陸統計局)
圖2:2014~2023年間億元以上商品交易市場成交額變化。(資料來源:大陸統計局)

依據中國教育經濟訊息網的資料(見圖3),企業所得稅稅額自2021年起大幅下降,反映市場低迷導致企業營收無法增長,進而影響稅收表現。雖然中共官方公布的數據或許存在水份,但從商品交易成交額下滑及稅收減少來看,各行各業正面臨生存壓力。

隨著內需疲弱,企業經營壓力持續加劇,這股衰退潮將蔓延至各行各業,從小吃店、民生用品、辦公用品到建築、汽車等產業均受波及,整體市場陷入「今天比明天更好」的困境,而此困境持續加劇中。

圖3:2018~2024年間企業所得稅額和變動比率。(資料來源:中國教育經濟訊息網)
圖3:2018~2024年間企業所得稅額和變動比率。(資料來源:中國教育經濟訊息網)

產業生存危機

最新數據顯示,截至今年,已有超過1.4萬家晶片公司關閉,顯示行業面臨嚴峻挑戰。服裝業同樣陷入困境,安踏體育、申洲國際、李寧、雅戈爾、海瀾之家等知名品牌均大規模關店。其中,海瀾之家門店數量從2022年的約8,200家大幅減少至2023年關閉2,200家。

醫療行業亦難以倖免。據調查,2024年已有超過500家醫院倒閉,包括部份公立醫院,不少醫院甚至面臨虧損、拖欠工資等問題。據杏林苑的調研顯示,2024年有超過500家醫院倒閉,包括廣東梅州一家公立綜合性醫院。

根據微博健康領域大V「健識局」3月8日的報道,中康數據統計顯示,2024年中國零售藥局關店數量約3.9萬家,閉店率達5.7%,平均每天107家藥局關門。進入2025年,藥局關門潮進一步惡化,業內預測今年倒閉數量可能高達5萬至10萬家。

未來並非夢想

根據先前對中國「虛胖出口」的分析,2024年中國電氣與電子設備出口創下歷史新高。然而,隨著外資轉移,企業難以僅依賴出口生存,雖然回頭發展內需市場,卻又面臨內需疲弱的挑戰。

數據顯示,晶片業與汽車業正逐步陷入困境,甚至面臨倒閉危機。近期,網上流傳一張中國汽車市場的「生存戰」圖表,顯示極越、高合、威馬等品牌正面臨解散或倒閉危機,而極石、合劍、創維及極星則處於生死存亡的邊緣。

當汽車企業的員工失去工作,不僅按揭與日常開支成為沉重負擔,就連基本醫療費用也可能無法承受,進一步影響整體消費能力。當民眾購買力下降,小吃店、日用品店等基礎民生產業亦難以維持,經濟低迷的惡性循環持續加劇。在這種環環相扣的衰退之下,市場信心受挫,社會不確定性增加,甚至讓人產生「今天或許比明天更值得期待」的無奈與哀傷。

中國經濟的詬病在於過度干預市場,中共試圖打破經濟規律卻屢屢遭遇其反撲,形成邏輯上的悖論。當經濟惡化到無法掌控在操控者手中時,中共官方往往只能依賴口號式的振興經濟措施,卻未能有效提振實際需求。民間與企業因市場疲弱而陷入惡性價格競爭,但當局卻未提出具體方針加以制止,也缺乏實質作為。

畢竟,國家方向不明,企業將難以立足,一旦捲入政治旋渦,衰敗難免。或許,中共當局應該嘗試讓凱因斯所提倡的「看不見的手」發揮作用,使市場經濟回歸自然的景氣循環,在低迷中經歷淬鍊與調整,方能迎來中國經濟更具可見性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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