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午3點,查克·卡羅爾(Chuck Carroll)都會準時光顧附近的7-Eleven連鎖店,習慣性地享用他的「第四餐」。
「我會買六根水牛城雞肉卷,再加兩大瓶佳得樂,那就是我回家路上的『點心』。」他告訴《大紀元時報》,「每天都這樣,雷打不動。」
而這個「點心」只是他晚上放縱的開始。他說,一回到家他通常會「狂吃薄餅」,然後再去塔可鐘(Taco Bell)吃晚餐。總體來說,卡羅爾每天攝入的熱量高達一萬卡路里以上,主要來自垃圾食品。這種習慣最終讓他的體重飆升到了420磅(約190公斤)。
「所以,甚至在我二十出頭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感到胸痛,而且我從13歲或14歲起就開始服用降壓藥了。」他說,「我整個人完全是一團糟。」
他的經歷反映出了一個更大的趨勢:美國消費者的零食攝入正在增加——而且往往人們攝入的垃圾食品量遠遠超出合理的範圍。
消遣性零食
2024年1月發表在《歐洲臨床營養雜誌》上的一項研究證實:人們容易有過度放縱的傾向。該研究調查了295名年齡在18至65歲的澳洲消費者,讓他們查看了15種被研究人員稱為「消遣性食品」食物的份量。這些通常被稱為「垃圾食品」的食物,其定義是「含有高飽和脂肪、添加糖、添加鹽和/或酒精的食物和飲品」。
參與者從每種食品的圖片中選擇一張,來表示他們所認為的適合「一次性食用」的份量;然後再選擇另一張,表示他們「通常在家裏獨自或與家人一起食用」的實際份量。在調整性別、年齡和身體質量指數(BMI)等因素後,研究人員發現,受訪者所報告的「正常」實際食用量,往往是他們認為「合適」食用量的兩到五倍。
垃圾食品消費持續上升
研究結果反映了近年來垃圾食品消費的整體增長趨勢。根據《美國臨床營養雜誌》於2022年1月發表的一篇綜述,美國成年人飲食中來自超加工食品的卡路里熱量比例,從2001年的53.5%上升到了2018年的57%。美國農業部的數據顯示,單是快餐所佔的熱量比例,就從1977年的5.9%躍升至2018年的16.3%。
我們現代飲食文化概念中對「便利性」的強調,可能是這一變化的原因之一。
「我認為,食物的可獲得性確實已經成為一個關注點。」凱瑟琳·布朗(Kathrine Brown)告訴《大紀元時報》。她是一名高級減重與健康教練,也是「意識減重」(Conscious Weight Loss)指導流程的開發者。她表示,像DoorDash這樣的按需送貨的服務公司大大提升了垃圾食品的可獲得性。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羅斯曼家庭食品研究所執行主任傑克·A·博博(Jack A. Bobo)也表示認同,同時他也指出「可選擇性」的激增是另一個促成因素。
如今的超市陳列著數千種食品。選擇越多,意味著決策越多,博博稱,這最終導致一種「決策疲勞」。決策疲勞會削弱我們的理性購買能力,從而導致糟糕的飲食選擇。
「選擇本身是件好事」,博博告訴《大紀元時報》,「但也可能讓人不知所措。」
即使在我們大腦清醒、頭腦敏銳的時候,在我們面前過多的(食物)選項依然在促使我們過量進食。
「你想想看,就連在超市結賬排隊時,很少能看到普通尺寸的糖果棒」,卡羅爾說,「幾乎全是特大號或超大號的。我們從很小的時候起,就對這種巨大的份量變得麻木了。」
博博表示,市場營銷通過會迎合我們對「物超所值」的願望來欺騙大腦。他說,如果我們可以用4美元買到4安士的雪糕,但只要再加50美分就能得到6安士,我們很可能選擇更大的那一份。
「我們討厭浪費錢」,博博說,「而那看起來卻像是節約用錢。」
沉迷於零食?
我們過度攝入超加工垃圾食品的原因,可能不僅僅是出於便利或實用的考慮。卡羅爾的煎熬過往揭示了一個強有力的潛在因素:食物成癮。
儘管年紀輕輕就遭遇了嚴重的健康問題,卡羅爾仍感覺自己每天「必須」吃那頓「第四餐」,以及吃其它已過量攝入的食物。他將這種吸引力比作毒癮發作的癮君子,並表示,許多人都有類似的感受,卻不了解背後的原因。
「我覺得很多人已經深深沉迷於……這些可自由酌情選擇的食物,就像我當時一樣,對現實視而不見。」他說,「他們知道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但完全不了解自己究竟給身體帶來了多大的傷害,也不知道自己已經上癮了。」
食物成癮仍是一個有爭議的話題。許多研究的結果是基於耶魯食物成癮度量表(Yale Food Addiction Scale),這是一個依據《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第五版(DSM-5)中物質使用障礙標準而設計的測量工具。根據這個度量表,2022年發表在《精神病學前沿》的一項整合分析研究發現,大約有20%的人群符合食物成癮的核心標準。這些標準包括對食物產生「強烈的執念」、進食量或持續時間超過原本預期,以及在明知飲食會帶來負面影響的情況下仍繼續保持不變的飲食模式。
不過,文化中對零食、食物以及「食物成癮」的看法不同,再加上人們自我報告飲食習慣時的主觀性,也可能導致研究結果有所偏差。但對於那些對垃圾食品產生強烈渴望的人來說,這種經歷是真實的,且可能嚴重擾亂生活——正如卡羅爾的故事所展現的那樣。
布朗自稱曾是一個「食物狂」。她認為,食物成癮可能是一種習得行為,一開始人們為了控制情緒或緩解壓力而轉向食物。隨著時間推移,他們對食物作為應對機制的依賴性可能會進一步發展為成癮。
尋求放縱
無論垃圾食品的吸引力是否起源於成癮,揭示過度吃零食的原因對公共健康至關重要,因為零食正越來越多地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份。
根據國際食品訊息委員會的數據,超過一半的美國人用零食或小餐替代傳統正餐。2024年蒙德利茲(Mondelēz)「全球零食狀況報告」的數據顯示,全球有60%的消費者也更喜歡在一天中多次吃小餐,而不是只吃幾頓大餐。
雖然便利快捷性是一個因素,但有些數據支持布朗關於情緒會起作用的論點。蒙德利茲的報告顯示,61%的消費者認為「犒賞自己、安慰和快樂」是重要的——而且有八成的人會用零食來獎勵「富有成效的一天」。
零食攝入的增加與超加工食品在典型飲食中所佔比例的上升,可能是推動肥胖流行的原因。2024年一項基於現有證據的綜述顯示,超加工食品的消費量與肥胖之間存在關聯,這種相關性在不同文化和年齡群體中大致是一致的——可能讓更多人患上心臟病、2型糖尿病和中風等疾病的風險。
追求健康
消費者數據還表明,即使人們在尋求放縱的同時,也意識到超加工零食可能帶來的風險,並努力選擇更健康的選項。58%的美國人在吃零食時會選擇水果,其次是蛋白質類食物。「特色食品協會」報告顯示,許多消費者希望選擇有營養的零食,並且這類零食能提供能量,並能讓人更長時間保持飽腹感。
食品製造商正在通過推出某些產品以回應大眾的渴望,這些產品結合健康的成份與甜味、鹹味或酥脆的口感。然而,卡羅爾和博博都認為,僅僅推出新的零食配方並不能幫助我們控制對垃圾食品的攝入。
「看看世界上最大型的減肥項目吧」,卡羅爾說,「他們會確保菜單上仍然有那些可自由選擇的食品類型。所以我們的行為從未改變,只是在強化不良習慣。」
博博提到,90年代初的「低脂」食品熱潮是一個典型的例子。當時的飲食指南建議美國人減少脂肪攝入,於是各種受歡迎食品的低脂版本在超市貨架上大量出現。但儘管食品改變了,我們仍然暴飲暴食。
「問題在於人的心理介入了,大腦會想:『如果一塊低脂餅乾對我有益,那吃掉整盒餅乾就更好了。』」博博說,「於是我們最終攝入過多食物,因為『低脂』並不等於『低糖』或『低熱量』。我們的頭腦非常擅長在我們努力變得更健康的過程中找到漏洞。」
打破陷入垃圾食品的循環
為了打破暴飲暴食的循環,博博、布朗和卡羅爾都表示,我們必須認清那些驅動我們行為的力量——無論是市場營銷、成癮,還是情緒——並採取行動,恢復我們的選擇自由。
卡羅爾說,他個人的醒悟時刻非常戲劇性。在嘗試了各種流行的節食方法來控制飲食後,他說自己最終嘗試了所謂的「餅乾減肥法」,這種飲食計劃就是「早餐吃一塊餅乾,午餐再吃一塊餅乾,然後喝大量的水」。
他說,「據說這樣能讓你一直飽到晚餐。」
然而,卡羅爾從未感到飽——這種持續的飢餓感讓他「幾乎瘋掉」。他說他認為自己當時正經歷著吃垃圾食品後的戒斷症狀。他回憶說,有一天晚上,他的情緒陷入抑鬱和憤怒的混合狀態,最終他一拳打穿了牆,放棄了餅乾減肥法,轉身去了塔可鐘吃他常吃的食物。當他咬下第一口時,一股欣快感湧上心頭,那一刻他意識到:「我對這玩藝兒上癮了。」
對許多人來說,找出我們暴飲暴食的根源可能需要一種更微妙、更內省的方法。布朗說,這就是她為甚麼會使用寫日記的方式,來幫助客戶識別他們在吃零食時所做的選擇,並客觀評估這些選擇背後的行為和情緒。她表示,寫日記可以發現長期形成的習慣或觸發情緒的因素,從而讓客戶能針對潛在問題尋找幫助。她說,這種做法對任何人都有幫助。一旦我們知道是甚麼在驅使我們暴飲暴食,我們就可以開始改變自己的選擇。
博博建議採取實際行動來培養新的習慣,並長期堅持執行它們。
「我們每個人都必須弄清楚:垃圾食品是如何滲透到我的生活中的?我可以採取哪些策略來限制它?」他說。在他看來,最簡單的策略就是不要在家裏存放垃圾食品,並儘量避開去那些會造成暴飲暴食的地方。博博還建議重新定義「物有所值」的概念,把一大份食物看作是兩到三份合理的小點心,可以分開幾次享用。
「吃半塊軟糖蛋糕(brownie),可能比吃完整塊還要更享受,尤其是當那塊蛋糕的熱量其實超出你的所需時。」他說,「為甚麼不今天吃一個甜點,然後明天再吃一個呢?為甚麼今天一下子吃兩個呢?」
博博對澳洲研究作者提出的改善整體食品生態的方法並不太有信心。這些方法包括設定限制以防止出現「超級加大」的食物、提供更小份量的選項,以及在包裝上添加份量提示。
「有很多人確實會閱讀標籤或營養成份表之類的東西。」博博說,「但也有相當多的研究表明,當我們不想知道標籤上寫了甚麼時,我們根本不會去讀。」
重拾吃零食的樂趣
就卡羅爾而言,他的健康心態和生活方式的轉變來得出乎意料——是在他決定接受減重手術之後。
「我剛從手術中醒來,突然間麥當勞的金色拱門看起來滿是銹跡」,他說,「快餐世界裏的任何東西,突然都成了我的敵人。直到今天,我再也沒回去過。」
卡羅爾說,如今,當他有暴飲暴食的衝動時,他會停下來深呼吸一下,思考自己的身體真正需要甚麼,而不是下意識地回到過去的習慣。如果他已經感到飽了,但仍然想吃,他會提醒自己,如果過會兒餓了,那些食物還在那裏。
如今,卡羅爾主持著「考場播客」(The Exam Room Podcast)的節目,是一位自稱的減重冠軍。他說,只要有機會,他就會分享自己的故事,以提高公眾意識,並幫助他人認識到,即使是有最嚴重的吃垃圾食品的習慣也有可能被克服。
布朗說,她用一種稱為「靈魂份量」(soul serving)的概念來幫助客戶更加有意識地控制份量。這是一種預先設定的適量的「可自由選擇的食品」,剛好足夠滿足口腹之慾。與其直接拿著一整盒或一整包零食坐下來吃,不如先分出一個「靈魂份量」,細細品味,這樣客戶就能在決定是否再吃之前停下來評估自己的感受。
無論我們採取哪種方式,博博說,我們的目標應該是重新讓我們的飲食體驗充滿快樂。「這不應該是為了懲罰自己」,他說,「也不應該破壞你的享受。你必須找到一種真正能讓你對自己的飲食感到更快樂的方式。」
本文已根據原始版本做了編輯整理。
英文報道請見英文《大紀元時報》:Study Shows Why People Prefer the Unhealthiest Foods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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