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婢女、還是俠女?一夜往返七百里勇闖敵營!原來只為償還前世「一屍三命」的業債。

紅線,唐朝潞州節度使薛嵩府上的婢女,自幼來到薛府,沒人知道她的來歷。

聰慧過人的紅線,很受薛嵩寵愛,從小讀書識字,學習音律。長大後的紅線飽讀詩書,通曉經史,而且還擅長彈奏樂器阮咸(阮琴),因此更得薛嵩器重,讓她掌管文書工作,稱她為「內記室」。

少女初長成 嶄露頭角

有一回,薛嵩在軍中大擺宴席,犒賞下屬,大夥盡興飲酒歡樂之時,又請來樂隊彈奏助興,就在這時,紅線發覺一股悲慼的樂音隱隱而現。她來到薛嵩的身旁,低聲地說:「大人,這羯鼓的音調如此悲切,擊鼓的樂手必定出了甚麼事?」

薛嵩仔細一聽,就對紅線說,「你說的沒錯!」薛嵩也是懂音律之人,於是他叫來鼓手問其因由。鼓手流著淚說:「秉告大人,我的妻子昨晚剛剛過世……」薛嵩心生悲憫,馬上讓他回家料理喪事。

就這樣,性情沉著、聰穎伶俐的紅線,備受薛嵩器重,薛府裏一些繁雜的大小事,常由紅線處置。

唐肅宗至德年間,河南河北一帶不太平,藩鎮甚是跋扈,特別是魏博節度使田承嗣勢力龐大,於是肅宗下旨令薛嵩的女兒嫁給田承嗣的兒子,以牽制彼此勢力。

田承嗣常患肺氣病,天熱就加劇,他常說:「若能調任山東寒涼之地,也許可多活幾年。」從而,田承嗣便起了吞併潞州之心。他便在軍中招募三千名武勇壯士,號稱「外宅男」,還派遣三百人,夜間輪值駐守在自己的府第,暗中準備伺機併吞潞州。

薛嵩聽聞田承嗣意圖進犯,十分擔憂,但又無計可施。一天夜裏,薛嵩滿臉憂愁,在庭院裏不停地低頭踱步。陪侍在旁的紅線便問,「大人,這月以來,您寢食難安,莫非是擔憂魏博節度使來犯嗎?」

「是啊!」薛嵩心想,紅線平日自己分憂解勞,但這等國家大事,實不是小女子可理解的。薛嵩對紅線說:「這事關我個人與國家的安危,不是妳能處理的。」

紅線說:「大人,我雖然出身低賤,但這件事,我是能為您解決的!」

「噢!?」薛嵩看紅線說得自信,就進一步地將事情經過,告訴了她。「我繼承祖父的遺業,又承蒙國家厚恩,一但失去了疆土,這數百年的勳業就付之一炬了。」

「大人,這事好辦,不煩勞您憂心。且讓我到魏州城走一趟,觀其形勢,探其虛實。」紅線接著說出的話更讓薛嵩驚訝:「我今夜一更上路,二更就可以回來覆命。您只要準備一匹快馬、一封寒暄信就可以了。」

薛嵩望著紅線,這女子看似柔弱,絕非等閒之輩,「沒想到你是個異人啊。老夫實在太沒眼光了。」

但他又擔憂地說:「事情若敗露,反而會快速引來更大的災禍,又該如何是好?」紅線篤定地說:「大人放心,此行一定成功!」

說完,紅線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打點行裝後,來到薛嵩面前。只見她髮梳烏蠻髻,上插金雀釵,身穿紫色繡花袍,腳踩青絲鞋,胸前佩帶著龍紋匕首,額頭上寫了太乙神的名字。紅線辭別薛嵩後,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夜奔七百里 闖敵營

薛嵩回到房裏,坐下飲酒。平時的他雖酒量不佳,但今晚喝了十幾杯卻全無醉意。不久後傳來報曉的號角聲,窗外似乎有落葉墜地的聲息,薛嵩驚覺地起身問:「甚麼人?」原來是紅線回來了!薛嵩連忙說:「辛苦了!」接著問:「事情辦妥了?」

紅線點點頭說:「不辱使命!」

「有傷亡嗎?」

紅線微笑地說:「放心,無人受傷,我只是把田承嗣床頭的金盒給拿了回來作為信物。」薛嵩難以置信地收下閃閃發光的金盒。

接著,紅線便說起了今晚的經歷。

子夜前二刻,紅線抵達魏城,穿過幾道門後,來到田將軍的寢室前。這時寢室外的房廊上,值勤的外宅男正鼾聲如雷,庭院中還有士兵正在巡邏。

紅線悄悄地打開左邊的門,進入田將軍的寢室,只見田將軍躺在床上,沉沉入睡。他頭頂上裹著一條黃巾,枕著一個繡有犀牛的枕頭,枕頭前放有一把七星劍,劍的前方又有一個敞開的金盒,盒裏有張字條,寫著他的生辰八字和北斗神名,上面還放滿了許多的香料跟珍珠。

紅線眼看寢室內桌上的蠟燭就要燒完了,四周的侍者沒有人察覺,有的在屏風旁垂首打鼾,有的手持巾帕睡著了。紅線拔掉她們的髮簪,綁住她們的衣裙,居然沒人驚醒,「於是我就拿了金盒,走了出來」。

走出魏城西門,又走了兩百多里,月亮已落到林梢,晨雞也開始啼鳴。紅線意會己完成任務,不禁欣喜,頓時忘了身上的疲勞。紅線說:「為了回報您的恩德,我半夜三更,來回往返七百里,單身勇闖敵營,經歷五六座城池,就是希望能為您分擔解憂,小的怎敢說辛苦呢!」

薛嵩不禁讚歎,眼前的奇女子是如此不凡,對紅線更加另眼看待。

第二天,薛嵩派專使騎快馬,給田承嗣送去金盒及一封信。專使一路奔馳直到半夜才抵達魏郡。此時魏郡戒備森嚴,正傾全城之力搜捕盜金盒之人。

專使請求接見,田承嗣驚愕地收下金盒,又打開信,信中寫著:

「昨天有人從魏郡來,他說從您的牀頭得到一個金盒,我不敢佔為己有,特地派人奉還,請您笑納。」

讀完信,田承嗣驚嚇地幾乎癱軟,「沒想到薛嵩的手下有如此高人啊!我的性命差點不保啊!」

隔天,田承嗣派專使給薛嵩送去三萬匹布、二百匹名馬,還送上奇珍異寶並謝罪:「全靠您的恩惠,我才保住了性命,我知道錯了,從今會改過自新,不再自招禍患,而且會專聽您差遣,豈敢再以姻親關係來自居。我編組的『外宅男』,本是為了防盜,現在已解散他們,讓他們回故鄉種地了。」

從此以後,黃河南北各藩鎮,都敬畏薛嵩,一兩個月內,信使接踵而來。

幾日後,紅線突然向薛嵩辭行。薛嵩震驚問道,「你從小就住在我家,如今又能去哪呢?何況你剛剛立了大功,我也越來越仰賴你,怎麼這時說要走了呢?」

這時,紅線便悠悠地說起自己的身世。

行醫誤害「一屍三命」

原來紅線前世是男兒身,行走江湖學藝,後來讀了《神農》藥書,就開始四處行醫。有一回,有個孕婦腹內生蟲,紅線用芫花浸酒給她服下,不料孕婦和腹中的兩個胎兒都死了。「我一下子殺了三條性命。」

薛嵩不禁露出驚訝的情神。紅線繼續說,那世死後,受陰間審判,罰今世淪為卑賤的女婢,以償還業債。「我有幸生在大人府上,又承蒙您的愛護與栽培。我這19年的生命,穿過綢緞,吃遍美味,沒有甚麼遺憾了。況且現在國家正富強。」

「這回去魏郡,是為了報答您的恩情,如今,兩地都保住了城池,萬民保全了性命,這樣也可抵我前世的罪過。」

紅線拱手說道:「現在我可以安心地離開,從此遠離塵世,出家修道,尋找長生之術了。」

薛嵩早已將紅線視為女兒,不捨她離去,但也知無法挽留,「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留你,那就送妳千兩黃金,讓你在山中修建住所。」

紅線謝絕了他的好意,堅持不受禮。

離去前,薛嵩為紅線設宴餞別,宴席上賓客雲集,薛嵩為紅線高歌一曲《送紅線》送別,歌詞是府中高客冷朝陽[1]所寫七言絕句:

採菱歌怨木蘭舟,送客魂消百尺樓。

還似洛妃乘霧去,碧天無際水空流。

唱完,薛嵩不禁傷感。紅線一邊拜別,一邊哭泣。後來佯裝酒醉離開了,從此不知去向。#

註[1] 冷朝陽是唐代大曆詩人,唐潤州江寧人,代宗大曆四年,登進士第,沒等授官,即歸鄉省親,一時詩人多作詩相送。後來入潞州節度使薛嵩幕府為佐吏,一說為薛嵩座客。德宗興元初,任太子正字,貞元中,兼監察御史。冷朝陽為詩工寫景,長于五律。

——事據《太平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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