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天，通往佛蒙特州的公路上擠滿了「賞葉者」，每年這個時候這種情形都讓當地人惱火不已。對於這一點，我能理解。我剛剛出行回來，這是我第一次走30號公路，遊覽了這個神奇州的許多景點，我明白了為甚麼整個經歷如此傳奇，也明白了為甚麼這麼多電影和小說都描寫了佛蒙特州的迷人秋天。
在深入探討之前，我想先舉個例子，四季的變幻從樹葉顏色和天氣變化的各個方面都能體現出來。有些人夢想著去加利福尼亞、佛羅里達或墨西哥的坎昆（Cancun）等熱門旅遊勝地，以逃避大自然四季更替的魔法。對於這一點，我不太理解。我自己寧願完完全全地擁抱大自然，不僅僅是在拍攝的照片裏，而且是在現實生活中。
看著春天從黑暗的冬天走來，看著幾個月前還只是萌芽的植物在夏天繁茂地生長，看著秋天豐收時節如期而至的喜悅，看著佳節過後冬天悄然來臨時，大家都在努力尋找讓冰雪和嚴寒變得有趣的方法，我覺得世界上沒有甚麼比這更令人著迷的了。
自古以來，四季變幻一直是夢幻詩歌、繪畫和音樂的源泉。它們被隱喻為人類性格的多樣性、生命的情緒循環、成熟和成年之路，以及最終誕生、死亡和重生的實際變遷等。
這就是四季輪迴的意義所在。它們幫助我們理解那些原本無法解釋的事物。正因如此，我無法想像生活在一個沒有季節的地方。季節塑造著我們的性格，揭示著深刻的精神奧秘，並觸動著我們內心深處的潛能，激發著我們審美的想像力。
既然如此，那麼佛蒙特州的秋季又有甚麼意義呢？在美國，佛蒙特是夏季轉入秋季、樹葉第一次變色的地方。之後，類似的景象也陸續出現在康涅狄格州、維珍尼亞州，然後一路向南蔓延。目前，佛蒙特州遍布著壯麗的山脈，其類型之多樣令人難以忘懷，因此，大地變色的速度也因季節變化而有所不同。
十月下旬在佛蒙特州觀賞落葉，眼前的景象比歐洲文藝復興時期最精美的畫作或任何人工智能生成的圖像都要更加壯麗。彷彿上帝親自駕臨，從浩瀚複雜的自然中汲取靈感，繪製出一幅幅人跡罕至的畫作。面對如此美景，你只能把車停下，走下車來，默默地駐足觀望，看著眼前展現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切，內心充滿敬畏之情。
這些色彩不僅極其豐富，而且似乎在流動，只為身處其中的你而舞動。
正是在那一刻，我們意識到我們生活中所創造的一切，都無法與大自然的造物之美相媲美。這讓我們心中充滿了謙卑和敬畏。我們只能在我們稱之為大自然和自然之神的事物面前低頭。這便是智慧的起點和終點。我們所謂的科學曾試圖取代自然，但是最後以失敗告終。
身處佛蒙特州本身就是一次絕妙的體驗。這個州竟然奇蹟般地躲過了現代化的一次次衝擊。75年來，這個地方似乎沒有出現任何新式建築。這裏的旅館、餐廳、農場攤位、汽車旅館和酒店、俱樂部、道路等等，都是原汁原味，古色古香，一切都彷彿來自另一個時代。
當你手機上的蜂窩網絡斷網時，你就會立刻注意到這一點。我猜是社區的強大力量阻止了蜂窩訊號塔的建設。我在那裏的時候，手機上一直沒有顯示5G的標誌。當然，這有好有壞，但這種體驗肯定會讓你流連忘返，回味無窮。
一路上我們會遇到一些農場攤位，不禁停車流連。南瓜、葫蘆、餡餅、果醬和正宗楓糖漿製品等的數量簡直超乎想像。我看到成堆的綠葉蔬菜、番茄和其它蔬菜，其數量之多令人震驚。一桶接著一桶。在一個農場攤位上，店主準備了大約50條新鮮的小麥麵包出售。對於這一切，我簡直無法想像。
這裏還有釀酒廠和咖啡館。我剛好進去一家咖啡館，看到一個男人正在彈奏一把沒有擴音器的小型原聲吉他，還有一位女士在唱歌。他們正在為顧客們演奏古老的民歌，顧客們有的喝著咖啡，有的躺在寬大的皮沙發上，有的則輕聲交談。這是那種你想待上幾個小時甚至幾天的地方。
就像那些偷偷摸摸地欣賞落葉的外地人一樣，很明顯，我感覺自己有些格格不入。我當然感受到了當地人的這種不安，他們不習慣外來人的侵擾，甚至對他們有些怨恨。但來到這樣的地方，你不可能沒有一點點羨慕，感嘆你所過的不是這樣的生活。尤其讓我著迷的是，當地的酒從未離開過這個州，只有當地人才能喝得著。
這一切背後都蘊含著一種浪漫，在全球化和特許經營權主宰一切的時代，這種浪漫在許多地方早已消失殆盡。而在佛蒙特州，你幾乎看不到全球化的痕跡。即使它們出現，當地法規也會以不破壞社區特色的方式讓它們被這裏同化。
話說回來，路上沒有廣告牌。而且還有限速：我只能說，做好準備，以騎馬的速度穿過小鎮吧，那裏最大的建築是公理會教堂，以及與之匹敵的聖公會教堂和天主教教堂。相比之下，市政廳就顯得低調多了。
是的，這片土地彷彿被時間遺忘了。我對此感慨萬千。我是資本主義的擁護者，深知這個制度在過去的某個時刻出了問題。而在佛蒙特州的政治中，根本不存在社會主義傾向。
話雖如此，它卻是一種奇怪的社會主義。稅收高得難以置信，在那裏買樓所需要的資金令年輕的Z世代難以想像。話雖如此，業主在自己的土地上建造房屋卻不受任何限制，這種現象在這個國家非常罕見。小企業和房主只要繳納高昂的稅款，就不會受到任何限制。
除了控制監管機構之外，監管機構似乎在該州沒有發揮甚麼大作用。
這種體制能為那些負擔得起的人提供甚麼樣的生活呢？毫無疑問，這是人們所能想像到的最好的生活。這種生活的美好不可估量，魅力令人震撼。這種生活節奏讓人回想起我們出生之前的時代。佛蒙特州遍布著農場攤位和當地人經營的旅館，這激發了一種美國任何城市都無法比擬的懷舊之情。
當然，我不會說這個州一切都好。它擁有無與倫比的自然美景，但我確信政治建制派也同樣貪婪。即使如此，這裏的文化仍然確保著一種在極度動盪時期看似無比穩定的生活方式。
在佛蒙特州，我們還能看到背包客們在公路和小徑上穿行。雖然我不太喜歡，但我欽佩他們展現出的毅力和對工作的執著。事實上，開車穿過這裏時，我感到一絲愧疚。難道我們不應該都坐馬匹拉的馬車嗎？或者至少也應該坐老式汽車吧？
這就是這個人口稀少的州給人們的感覺。它確實讓人回想起那個真實的、本地化的、以社區為中心的時代。我為這個州的左翼名聲感到遺憾，但它確實是一種奇怪的意識形態，它熱衷於保護所有一直存在於變革之風中的事物。如果這就是社會主義，或許並非完全無可指摘……只要人們過得起這種生活，這也無可非議。
作者簡介：
傑弗里‧塔克（Jeffrey A. Tucker）是總部位於德薩斯州奧斯汀（Austin）的布朗斯通研究所（Brownstone Institute）的創始人兼總裁。他在學術界和大眾媒體上發表了數千篇文章，並以五種語言出版了10本書，最新著作是《自由抑或封鎖》（Liberty or Lockdown, 2020）。他也是《路德維希‧馮‧米塞斯文集》（The Best of Ludwig von Mises, 2019）一書的編輯。他還定期為《大紀元時報》撰寫經濟學專欄，就經濟、技術、社會哲學和文化等主題廣泛發聲。聯繫方式：tucker@brownstone.org。
原文：Why Vermont Is So Magical 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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