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末期的君主周宣王(姬靜,西元前828—前782年)有「中興之君」的稱號,他是在周朝處於內憂外患的狀態下即位的,在此際鼎鼎有名的「毛公鼎」也應事而生,流傳至今,對後人告白周宣王中興的決心與一段歷史。他有位賢明的王后——姜后,他倆之間留下了一段不尋常的故事。
即位前的難關
周宣王的父親周厲王重利愛財,奢侈傲慢,用暴斂之臣輔政,國人怨聲載道。厲王大怒,不許百姓批評,並用巫師監視批評者,哪個人一旦被告發了,就將他處死。
在苛政之下,國內再沒有人敢開口批評了,厲王很高興!召公規勸他:「堵住百姓的嘴,比堵住洪水還危險。水受堵不能宣洩,日後一旦決堤,傷害必更大。壅塞百姓之口,能維持到何時?」但是厲王不聽勸,終於百姓群起結伴反叛,襲擊厲王。厲王因而出奔到彘地。
太子姬靜當時藏匿在召公家中。百姓對厲王暴政的怨恨,延燒到他的後代,身為太子的姬靜首當其衝。群眾包圍召公家,要找出太子。召公擋住了怨怒的群眾,曉以大義,又以自己兒子假代姬靜,讓姬靜得以脫身。(見《史記‧周本紀》)
就在當下朝廷無首,諸侯反叛,周朝命脈面臨斷續危機之際,召公(召穆公)、周公(周定公,非周公旦)二相暫時聯手執政,是為「共和」。而太子姬靜就在召公家長大。共和第十四年,厲王死在彘地,召、周二相讓太子姬靜繼位,即周宣王。
毛公鼎銘刻著宣王之志
宣王登基初期,內外交困,諸侯分崩離析,四方侵擾不靖,玁狁和西戎一如前朝內侵周朝領域。宣王戒慎戒恐,求治心切,除了召公、周公二相輔政之外,他又委任毛公(周文王第九子姬叔鄭的後代,叔鄭封地在毛)統攝朝廷內外要務,侍衛、軍事、內政等等大小政事,進行政治的興革,協調君臣上下,整肅公家綱紀;且重申先王之命,丕顯文武之德,光大國家之光。這一段歷史就是聞名古今的「毛公鼎」銘文所流傳下來的。在此鼎腹內部的銘文,就是當時毛公記載的周宣王委任的誥命內容,補充了史冊中空白的一段歷史。
宣王修政繼承傳統,使得分崩離析的諸侯又歸來了;外患在遣諸侯、派大將征戰之下,也有所緩和。他回歸傳統,堅守先祖的正道,挽救了西周的頹危。
賢明王后引過推讓 宣王徹悟
然而,後來有一段時日宣王沉溺逸樂中,早臥晏起,寵妃不出寢宮門,以致耽誤朝政。後宮見君王早臥晏起,皆不敢說話。
周宣王的王后——姜后,是齊侯之女。她一向非禮不言,非禮不動,謹守禮度,端方賢德,內外有名聲。她懷著憂心,脫去王后的髮簪與耳飾,步入宮中幽閉有罪宮女的永巷待罪。她遣傅母(負責輔導、保育的婦人)到宮內傳話給宣王。
話說:「妾不成才,不能以禮自持,淫心浮現,以致君王失禮而晚朝。由此可見君王樂於色而忘德了。樂於色必變得好奢窮慾,亂事自此而來。這亂根源自婢子(自稱的謙詞)而起,婢子願請罪。」
宣王聽了姜后傳來的內心告白後,立刻醒覺。他回道:「寡人不德,過錯實從寡人自心而生,非夫人之罪。」《古今列女傳》讚頌姜后大賢德,「引過推讓,宣王悟焉」。周宣王因為王后「引過推讓」責罪於自身,因而徹悟,轉而勤勉於政事,早朝晚退,夙夜崇道,成為中興之君。
姜后的表現有如《大雅‧假樂》中所云「威儀抑抑,德音秩秩」,她的賢德與善言,在情色之上使得夫婦的關係更加和睦、鞏固,她賢明的舉措也使得宣王的朝政回歸正軌。
未竟之功 失於怠
不過,後來宣王漸漸怠懈了,而且不聽進諫,使得他的中興之業,未能畢竟全功。他在位的第三十九年,不在近畿的千畝這地方整治建造兵籍,確保軍伍的戰鬥力。虢文公上諫以為不可,但宣王不聽。後來在千畝發生戰事,姜氏戎狄入侵,王軍果然被打敗,肇下周朝衰頹的前兆。
可見人能畢一生之力,始終如一,竟初心之願,誠然是難能可貴的!@*#
資料來源:《史記‧周本紀》《列女傳》《毛公鼎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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