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後當過11年的中共省紀委書記——任廣東省紀委書記8年,任浙江省紀委書記3年;他,40歲時任中共廣東省委常委,成為副省部級官員,還當過廣東省委副書記;他,曾是十五屆、十六屆、十七屆中紀委委員;他,卻成了1949年中共建政以來第一個落馬的省紀委書記,第一個被判死緩的省紀委書記。
這個人就是在廣東、浙江兩省台上領導反腐敗、台下卻「大搞腐敗」的王華元。
王華元被判死緩
2010年9月9日,原中共浙江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王華元,因犯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被山東省棗莊市中級法院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法院認定:1998年中國新年至2009年3月,王華元利用擔任中共廣東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省委副書記兼省紀委書記,中共浙江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的職務便利,為他人在企業經營、職務陞遷、案件處理、逃避拘捕等事項上謀取利益,受賄財物折合人民幣771萬餘元。
另有折合人民幣894萬餘元的巨額財產不能說明合法來源,包括現金、存款、房產、股票、基金等資產,以及包括名酒在內的實物。
王華元是怎麼落馬的?
王華元落馬與有「公海賭王」之稱的連卓釗被拘捕有直接關係。
連卓釗被拘捕,則與他的同鄉好友、當時的中國首富黃光裕被拘捕有直接關係。
2008年11月7日21時許,北京警方突然出動,拘捕連續三年蟬聯「中國首富」的國美電器董事局主席黃光裕,但有意放走黃的妻子杜鵑。警方一鬆手,杜鵑立即四處活動。在緊急動用各種資源企圖逃離中國無望的情況下,她把最後一線希望寄託在黃的同鄉好友連卓釗身上。杜鵑沒想到的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警方的嚴密監控下。
就在杜鵑準備與連卓釗會合、從海上逃走之際,警方收網,分別在大連、廈門將杜鵑、連卓釗抓獲。
黃光裕、連卓釗被捕後,辦案人員對兩人採取了一個特別措施,即在一個月內,除了給他們送吃送喝的外,不許任何人接近他們——包括專案組成員,讓他們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況,目的是想藉此突破他們的心理防線。
在這種「極端靜默」的環境中,黃光裕守口如瓶,而連卓釗的心理防線崩潰。最終,連卓釗與警方達成交易,願當「污點證人」。
連卓釗相繼交代了他與公安部部長助理鄭少東、浙江省紀委書記王華元、廣東省政協主席陳紹基等人錢權交易之事。
王華元的判決書稱:「2008年12月,王華元在得知公安機關正在布控拘捕連卓釗後,為其通風報信,致連卓釗逃脫。」
不過,就在連卓釗準備登船出逃前,他的一個親友的電話暴露了他的行蹤,連卓釗在廈門被警方拘捕。
2009年4月12日左右,王華元被中紀委帶走調查。
貪財的王華元
王華元收受的771萬餘元賄賂,主要來自「公海賭王」連卓釗、中洲集團董事長黃光苗、聯美集團董事長蘇壯強。此三人均為廣東潮汕人士,均有香港身份。還有廣東商人張偉明,陳忠良。
1968年2月16日出生的連卓釗,別名連超,是廣東省汕頭市潮南區司馬浦鎮人,早年混跡於香港社團,靠洗碼與走私賺得第一桶金,隨後通過連氏家族經營「海王星號」賭船並實際控制海王集團,成為通貫黑白兩道、遊走在粵港澳之間的「公海賭王」。
連卓釗在黑白兩道上行走時,結識了兩位同鄉好友——一個當官的,汕頭市潮陽區金浦鎮的鄭少東;一個有錢的,汕頭市潮陽區銅盂鎮的黃光裕。鄭少東先後任廣東省刑警總隊副總隊長、刑偵局局長、廣東省公安廳副廳長、公安部部長助理。
通過鄭少東,連卓釗結識了時任廣東省委副書記兼省紀委書記王華元。
2004年8月至2007年11月,連卓釗先後11次送給王華元182萬港元、1.5萬美元、價值17萬元的玉面戒指、價值17萬元的翡翠戒面和69580元的卡地亞手錶,共計折合人民幣200多萬元。
對於連卓釗來說,他與王華元是「互利共贏」關係:一方面,王華元是廣東省委主要領導,有權有勢,主管禁賭工作,他跟王搞好關係,可以「大樹底下好乘涼」,免遭查辦;另一方面,他的賭廳裏有不少中共官員參賭,他可以選擇性地提供某些官員的訊息給王,滿足王立功陞官的需求。
王華元被拘捕後供認,他收受連卓釗的賄賂後,對連暗度陳倉、跨境接送賭客的行為大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在任廣東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期間,廣東曾掀起兩次查賭風暴,連卓釗給提供,使他得以順利查辦有關官員,贏得了威名,累積了政績。
好賭的王華元
王華元作為黨政官員的監督者,曾主抓禁賭工作,卻受「公海賭王」連卓釗邀請,「多次到境外賭博」,包括到加拿大等地賭博。
中共官方的通報稱,王華元一次賭博輸掉150萬元,連卓釗與原廣東省勞動和社會保障廳廳長劉友君分別支付50萬元。另有商人付給劉友君150萬元,獲得結識王華元的機會。
王華元很少涉足港澳賭場,但「在家裏管錢的」妻子李曉霞,曾數次光臨連卓釗在澳門葡京賭場的賭廳,連則向她免費提供現金和籌碼。
好色的王華元
王華元很會演戲。2008年11月20日,中共浙江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王華元,作客《浙江在線》,與網民共話「反腐倡廉」時指出,浙江省查處的比較重大案件中,一半以上的官員都有「包二奶」、「養情人」的問題。
王華元聲稱,黨員領導幹部「包二奶現象是絕不允許的,有一件查處一件,絕不姑息」。
但是,王華元本人就是一個好色之徒。
當年,王華元在部隊工作25年,官至南京軍區空軍航空兵訓練基地政委,大校軍銜。有報道說,1995年,47歲的王華元因「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等問題,錯失升為少將軍銜的機會。
轉職到地方工作後,王華元色心不改。
據港媒報道,王華元不但包二奶,而且還有私生子。一位廣東陳姓知名商人把一個叫王美玲的女朋友拱手讓給王華元。這名來自東北吉林的女子,當時20多歲,「身材絕對是一流,既有東北女人的野味,又兼具江南女子的柔情」。王華元與之一見面,魂立即被勾走了,兩人很快就發生了不正當性關係。時間久了,王美玲的肚子也慢慢隆起,不久生下了一兒子。
為了能名正言順、更方便地在一起偷歡,王美玲後來乾脆把名字改成「王華玲」,與王華元以兄妹相稱,並搬到深圳居住以掩人耳目。王華元則經常偷偷溜到深圳私會「情妹妹」。
王美玲沒有固定職業,每天就是利用王華元的關係,為一些出事之後有需要幫助的貪官或商人說請,從中收取巨大利益,過著奢華生活。
「誰來監督紀委書記」
中共的紀委書記是幹甚麼的?就專門領導反腐敗的。專門領導反腐的廣東省紀委書記、浙江省紀委書記王華元,卻成了被判死緩的嚴重腐敗分子。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王華元落馬後,「誰來監督紀委書記」的話題一度引發輿論關注。
中共官場有一個說法,對於省紀委書記,「上級很難管,同級不好管,下級不敢管」。
為甚麼「上級很難管」?因為:省紀委書記通常是副省部級官員,由中共中央任免。其產生過程是,由省委推薦、中央組織部考察、中共政治局討論通過、再由省黨代會「選舉」產生。他的上級有兩個:一是中共中央總書記,二是中紀委書記。
中共歷來都是把反腐敗作為權力鬥爭的工具。中共中央總書記、中紀委書記決定整誰不整誰的標準是甚麼?不是黨紀,也不是國法,而是「順我」,還是「逆我」。「順我者」,明知他有嚴重違紀違法問題,也可以不整;「逆我者」,明知他沒有問題也可以硬找出問題來整,欲加這罪,何患無辭?被整的對象,通常是中共高層權力鬥爭的犧牲品。「上級很難管」,不是說上級不能管、管不了,而是對「順我者」網開一面,一般不管。
為甚麼「同級不好管」?省紀委書記通常都是省委常委,有的是省委副書記,是省委班子成員,受同級黨委,也就是省委領導。省紀委書記也是省委書記「整人」的工具。省委書記整誰不整誰,也是順「我」則昌,逆「我」則亡。在「整人」的問題上,省委書記和省紀委書記通常是穿一條褲子的,是利益共同體。在一般情況下,省委書記是不會整省紀委書記的。
為甚麼「下級不敢管」?這個很好理解。在中共體制內,官大一級壓死人。下級的烏紗帽攥在上級手上。下級膽敢犯上,上級隨便找個藉口,就把下級給「收拾」了。
從判決書看,王華元從1998年就開始貪腐,但是,直到2008年,長達10年的時間裏,他的上級對他的監督等於零,他的同級對他的監督也等於零。
直到2009年,他的貪腐問題因「公海賭王」連卓釗的交代,紙包不住火了,他才被查辦。
結語
雖然早在25年前原浙江省紀委書記王元華因嚴重貪腐被重判死緩,但是,至今,中共的腐敗問題不是好轉了,而是嚴重惡化了。
時至今日,中共已成為全世界最腐敗的黨。
為甚麼?因為中共的反腐敗,不是真反腐,而是假反腐,是將反腐作為權力鬥爭的工具。貪財好色的中共高官,只要站在當權者一邊,怎麼貪腐都沒有關係,甚至越貪腐,越得到提拔重用。這樣的體制、機制,本身就是滋生腐敗的土壤。這也是中共的反腐敗越反越腐,以至於到今天中共的腐敗已不可救藥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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