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在英國基督教教會認識的香港朋友,原是產品質量檢測員,已達退休年齡,打算在伯明翰做些悠閒的兼職工作,打發時間。她最引以為傲的是英國牛津大學畢業的獨生子。兒子將三十歲,現在倫敦一所大型的會計師行任職,也快將成家立室。

她現與丈夫同住,二人形同陌路人;各自煮食,各自消遣。丈夫比她大五年,是產品批發銷售員。數年前因香港的公司裁員,一直沒有工作。來到英國,不諳英語的他,加上年長,更不願意找工作,終日閒置在家。房屋是她名下的,水電及稅款全是她繳交。她不願意見到他,可是每天也看著這張鬼臉。

約廿年前,她的親戚請求她到紐西蘭協助發展飲食生意。她當時對移民不大熱衷,但為了兒子的教育,她答允。丈夫反對妻兒與他分隔兩地,可惜她一意孤行。兩年後,她發現丈夫另有外遇,而且是認真相愛那種。她晴天霹靂;從來只有他著緊她,他愛她多於她愛他。是她想得自己太好,一直把自己放在高位上,丈夫沒有她不行?一切是假象,是丈夫哄騙她的技倆?她不眠不食,連最親密的姊姊與母親,她也不敢透露。兒子還小,以她的有限收入,根本不能供養兒子在外國讀書。她認為西方教育是最優良的,定要給唯一的兒子最好的。另外,萬一她離開他,那女人一定為他生孩子。到時恐怕連贍養費也不給她和兒子。她誓要坐穩元配的地位。

她好奇他們的愛巢是怎樣,跟丈夫前往大灣區。甫開門,那女人看見情人,立即投懷送抱,緊緊倚著他,淚流滿臉。丈夫竟然沒有推開她。眼見他們的居所比自己的寬敞許多,她更是怒火中燒。

丈夫為了兒子,加上罪咎感,也不情不願地返回她身邊。情已逝,丈夫認為是她懇求他留下來,自然給她面色,經常輕蔑她。她就是忍受這些鄙視達廿年之久。兒子終於碩士畢業,應可以自由了。偏偏他們以一家人名義申請移居英國,離婚又是添上變數。

問她後悔嗎?兒子成材,她認為自己付出廿年的青春是值得的。哪自己的理想呢?她無語。

﹝編者按:本文僅代表專欄作者個人意見,不反映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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