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位於荷蘭的專門研究國際人權法的基金會「全球權利合規」組織(Global Rights Compliance, GRC)周三(6月11日)發表報告指出,由於使用的關鍵礦物或購買的礦物產品來自中國西部新疆地區,數十家公司面臨在中國供應鏈中使用強迫勞動的風險,其中包括幾家全球品牌。
這份長達61頁報告《風險源頭:關鍵礦產供應鏈與新疆地區的政府強制勞動》(Risk at the Source: Critical Mineral Supply Chains and State-Imposed Forced Labour in the Uyghur Region)揭露,中共政府長期以來通過所謂的「勞動轉移」與「扶貧就業」政策, 在新疆實施規模龐大的強迫勞動計劃,以推動鈦、鋰、鈹與鎂等關鍵礦產的勘探、開採、加工與生產,使該地區崛起成為採礦中心。
這些礦物是航太、汽車、電子與再生能源等產業不可或缺的原料。其中鈦可用於航太與汽車製造、鋰是電動車電池的核心原料、鈹在核能與電子領域具有不可取代的地位、鎂則廣泛應用於金屬合金與汽車工業。
報告指出,在美國政府指定的44種關鍵礦產中,中國在30種中的產量都居全球領先地位,從而具高度供應鏈主導力。而在新疆,已探明的礦物種類達153種,佔中國已探明礦物種類的88%。其中有103種已探明儲量,其中77種的儲量躋身全國排名前十,使該區成為中國戰略性資源的重鎮,同時也是強迫勞動風險最集中的區域之一。
調查發現,自2017年以來,大批維吾爾族與其他穆斯林少數民族被強制參與官方主導的「勞動力轉移計劃」,被分配至礦場、冶煉廠與工業園區,在高度監控與政治壓力下進行高風險工作。這些情況與國際勞工組織(ILO)對「國家強迫勞動」的定義完全吻合,估計受害者人數已達數十萬。
報告指出,在新疆從事鈦、鋰、鈹和鎂等礦產開採、冶煉與加工業務的中國企業中,至少有77家面臨參與中共政府「勞動力轉移計劃」的風險。該計劃強迫維吾爾族人等進入工廠工作,這是中共政府長期以來實施的強制同化和大規模拘留維吾爾人運動的一部份。
過去兩年,另有15家中國本地公司曾直接與上述企業有採購關係。有68家下游客戶與在新疆地區營運的中國供應商有聯繫。
報告還追蹤了新疆礦產的供應鏈,這些供應鏈涉及全球品牌,包括領先的塗料公司、保溫容器生產商、航太應用,以及國防和核能工具和部件。
其中,「新疆有色金屬工業集團」被列為核心案例,該中共國有公司控制大部份鈹礦資源,與地方政府合作執行勞動轉移政策。其產品應被廣泛應用於國際航太與電子產業,並因涉強迫勞動而被美國政府列入《防止強迫維吾爾人勞動法》(UFLPA)制裁名單。
還有,包括雅芳(Avon)、沃爾瑪(Walmart)、雀巢咖啡(Nescafe)、可口可樂(Coca-Cola)以及宣偉公司(Sherwin-Williams)等在內的國際公司,可能與來自新疆的鈦有關,而湖南五江輕化集團經驗證的阿里巴巴頁面顯示,其「合作夥伴」包括上述公司。
報告呼籲企業立即進行供應鏈審查,撤出新疆礦產來源,公開礦產來源與供應鏈透明度,並確保不涉任何形式的強迫勞動。
截至目前,被點名企業尚未就報告作出回應。
報告警告,若新疆的強迫勞動問題持續遭忽視,全球向清潔能源與高科技轉型的進程,將建立在人權侵犯與族群壓迫之上,違背永續發展原則。
國際背景與後續效應
自2022年起,美國政府實施《防止強迫維吾爾人勞動法》(UFLPA),禁止從新疆進口產品,除非進口商能提供充份證據證明供應鏈完全不涉及強迫勞動。該法初期聚焦棉花、番茄與太陽能產品,近年已擴及鋁、海鮮與部份礦產。
同年,聯合國發布報告指出,中共政府在新疆針對維吾爾族與其他穆斯林少數民族的政策,可能構成反人類罪。據估,當地至少有一百萬人曾遭任意拘留或強迫勞動。
國際能源署(IEA)近期也指出,全球對關鍵礦產的供應越來越依賴少數國家,中國在鋰、鈷、石墨等原料的精煉與加工環節佔據主導地位。
本報告發布之際,正值中美兩國在倫敦進行新一輪貿易談判,相關內容可能觸及雙邊經貿中的敏感議題。在全球供應鏈深度依賴中國礦產的情況下,企業如何在保障供應穩定與回應人權風險之間取得平衡,正日益受到國際關注。
(本文參考了美聯社的相關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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