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一向是經濟發展的生力軍,然而這幾年,中國經濟下行、就業機會銳減、薪資倒退,就算有工作,也要面臨各種惡性競爭、996的困境,這讓年輕人越發迷茫焦慮。

在這種情況下,許多人開始尋求宗教或玄學的幫助,如騰訊支援的星座app「測測」下載量已超過1億次。

一微博用戶寫道:「經濟下行最明顯的跡象是,幾年前幾乎沒有人相信玄學或算命,但在過去兩年裏,明顯有越來越多人相信。」。

「算命酒吧」熱潮

據英國《衛報》報道,近期中國各大城市興起「算命酒吧」熱潮,北京一家名為「One As All」的酒吧正是其中之一。酒吧隱身於一棟商辦大樓的12樓,一杯酒的價格是象徵著吉利的數字88元人民幣,顧客還可以在店裏「求籤」算命,企圖尋找未來方向。從算命酒吧的一間私密側室裏,可以聞到焚香味道。

33歲的酒吧共同創辦人馬旭(Ma Xu,音譯)認為,在經濟低迷的時刻,人們反而更需要精神的慰籍,「現在經濟不景氣,人們買不起昂貴的東西,沒辦法出國旅遊。但他們可以來杯酒,徹夜暢談。」

馬旭認為,「當前環境下,人人都承受著巨大壓力,飲酒和所謂的神秘主義有一些共同之處,都能讓人們宣洩情緒。」

酒吧顧客、29歲的公關人員董博雅(Dong Boya,音譯)與朋友想要得到愛情與財富,她說:「以前我們常去寺廟求簽,不過這種求簽和喝酒的組合很有意思。」

求籤是中國城市年輕人中近來流行的算命方式之一。雖然人們對塔羅牌等西式占卜術也有一定的興趣,但更傾向於中國式的算命。

缺乏安全感的中國民眾

當前中國民眾普遍感到缺乏安全感。一位湖南網民劉鵬對日常生活的許多方面都感到恐懼──出門害怕家裏遭小偷、過馬路害怕被車撞或撞到別人、工作害怕失業、吃飯害怕遇到有毒食品、病了害怕吃的是假藥或者「皮鞋牌」膠囊、摔倒了害怕沒人扶、去扶別人又害怕被坑。

還有來自社會制度方面的「大」憂慮──樓價嚴重下跌、35歲就面臨失業、孩子上學抑鬱、退休時間延後了、醫生受賄生不起病、官員前「腐」後繼為何總不見改善、社會公平與底線徹底破壞。

現在還不斷出現各種金融爆煲詐騙、銀行領不出錢,甚至青少年失蹤遭活摘器官……現在很多人可真是「生不起」、「吃不起」、「結不起」、「住不起」、「病不起」又「死不起」。

分析指出,一個健全的公民社會是建立在人人互相信任的法治基礎上。但在當今中國社會,由於缺乏法治與道德的約束,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建立在權力之上,權力大者為所欲為,弱勢的人變成韭菜、人礦、牛馬,受到各種欺凌,個人基本權利完全無法得到保障。

在這種「無處說理」的社會,人們需要在危險的叢林裏討生活,充滿各種不確定感。也難怪年輕人開始尋求算命求簽、到寺院上香等精神慰籍。

然而,宗教信仰與玄學在中國屬於政治敏感領域。中國共產黨奉行無神論,建政以來曾多次打擊宗教信仰。中共官媒報道,自2018年以來,已有近300人因涉及靈修活動被「依法處理」,有些人甚至被判刑長達17年。

儘管如此,許多中國人仍然相信傳統的道教、佛教和其它信仰,向神佛或祖先祈福、要求指引是許多民眾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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