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結業潮未止,位於北角、在2015年開業的西餐廳「Villa Villa Cafe & Bar」早前宣布本月24日結業。該店負責人向本報記者表示移民潮與北上消費潮令店舖失去了七至八成客人,生意只有疫情前的兩成。他坦言已虧損超過一百萬元,過去半年店內的工作人員都是股東,沒有薪金,只能無奈地選擇結業。
負責人介紹,餐廳菜式主要由手工出品,例如麵包、蛋糕、意粉等,與一般店舖使用現成「行貨」不同,不是將送來的貨品翻熱就給客人,而是全部由麵粉開始生產,人手製造。
他解釋,結業主要原因是香港整體經濟越來越差,再加上店舖主要做街坊生意,但很多熟客都移民,導致客源流失。再者,部份股東陸續移民到其它地方發展,例如負責製作麵包的拍檔移民了,當餐廳失去獨有的麵包、薄餅和蛋糕,便變成一間很普通的餐廳,「與其等到那時候,寧願選擇提早退場」。
他還指出一個反常的現象,以前星期五、六是餐廳最旺的時候,能提升生意額,但現在很多香港人選擇北上消費,導致生意不佳。他估計,香港短期內應該很難恢復到以前的狀況。負責人坦言,移民潮與北上消費潮令店舖失去了七至八成客人,剩下的兩成是一些比較年長的客群。
當被問及目前的晚市情況時,負責人形容為「好恐怖」,可能只有一、兩桌客人,基本上做不了生意,尤其星期一至四客人更少。他表示自己的餐廳晚市人均消費約一百多元,已經不算貴,但客人依然偏少,估計因為外面餐廳的價格太吸引,選擇吃西餐的人越來越少。例如,二百多元一位的日式「放題」,提供五、六十款選擇;有中式餐廳推出「一元乳鴿」、「一元一隻雞」等優惠;「兩餸飯」興起也讓很多客人選擇買外賣回家。
負責人透露,他們每個月都在虧損,通關後情況更嚴重,尤其是最近半年,餐廳沒有聘請員工,所有在店裏工作的人都是股東,但這半年來一分錢工資都沒出過,才能一直勉強維持。然而,這種無薪經營的狀況無法持續,他們的錢僅僅夠支付食材、租金和水電費。
倡派消費券、設離境稅
他建議政府,若要刺激經濟,最好的方法是派發消費券,鼓勵港人在本地消費,即使派發的金額只有一半或三分之一,也能幫助到很多飲食業界;設立離境稅,向所有離開香港的人徵收稅款,希望能減少外遊,讓市民選擇留港消費。他又提到環保政策影響生意,例如禁用膠飲管、膠餐具等,令外賣生意減少,因為很多客人不喜歡用木製餐具。
對於政府指「結業是常態」,負責人感嘆暫時未能適應,只能選擇結業。他希望政府能像上一屆政府在疫情時那樣,為中小企提供補貼,讓小店不至於越來越少。他認為「結業潮」對社會來說是經濟出現嚴重問題的警號,因為店舖倒閉會導致做生意的人減少,經濟變差,稅收減少,失業率上升;當遊客看到處處都是倒閉的店舖,也不會想再來香港,導致內需問題越來越嚴重,「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不應是常態」。
他提到,有連鎖麵包店都開始賣兩餸飯,反映了社會的悲哀;兩餸飯越開越多,證明經濟越來越差,「連K11那樣的大集團今年都虧損數億,更何況他們這些小企業」。
他觀察到,現在無論樓市還是地舖價值都在下降,很多人都變成了負資產,舖位租金也回落很多,反映香港經濟還未到最差的時候,只是剛剛開始。他預計明年年中之後情況會一直變差,失業率將會不斷上升,估計要5至7年時間才能復甦。
他稱讚該店舖的業主很好,有商有量,在他們困難時鼓勵年輕人堅持下去,也給予租金優惠;但即使租金便宜,如果沒有人流也沒用,甚至免租,在營運上都很困難。
談及結業,負責人表示非常不捨得,在過去10年見證了許多客人的成長,從中學生到出來當老師,有些在這裏拍拖、結婚、生子,與這區的熟客關係很好;但現在很多人都移民,有些移民了的客人在暑假回港探親時會順道回來光顧。
看到客人們在網上的留言,說很懷念他們的黃金薯條、麵包和蛋糕,他自己也很感觸,因為這些都是他們親手製作,外面吃不到的。他感謝客人一直以來的支持和愛戴,但無奈無法再經營下去。
勉勵港人面對難關
他勉勵港人,無論經濟多差,心態最重要,要正面面對難關。他憶述,從第一間店做到第五間,再到最後一間也結業,賺到的錢全部都輸光了,但不能因此感到失落。他相信日後若有能力可以再做好。他認為有些餐廳可能兩個人就能處理,相對容易生存,但該店需要五、六個人手,所以很難捱。
對於有飲食業界人士說「經營困難就別死頂」,負責人笑說其實說得對,只是說得太遲,「如果早兩年說,我可能早就結業,會輸少很多錢」。他解釋,虧損是慢慢累積的,不知不覺間,兩年可能就虧損了過百萬。
被問及該店是否虧損超過一百萬元,負責人坦言不止這個數字,並重申生意額只有疫情前的兩成。他又認為,現在市場不是「汰弱留強」,而是資源多、或者懂得運用預製菜和現成「行貨」的餐廳更容易生存,因為不需要太多技術。他以酸菜魚連鎖店為例,所有食材都是工廠交來,廚房只需按幾個掣,將包裝倒進去加熱,10分鐘就能出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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