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媒體披露,中共國安干預英國一所大學的學術研究,威脅在華的招生人員,屏蔽大學的網站,迫使大學叫停關於新疆人權問題的研究。目前英國的反恐警察已經在對這件事進行調查。

這件事涉及的是曾經在雪菲爾哈倫大學(Sheffield Hallam University)海倫娜·甘迺迪國際正義中心(Helena Kennedy 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Justice,簡稱HKC)工作的墨菲(Laura Murphy)教授。她是研究新疆問題的專家。

2021年墨菲教授發表了一份關於中共的太陽能產業中包括維吾爾族人被強迫勞動的報告。這份報告獲得高度讚揚。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她領導的研究小組發布了四份報告,全部都跟中共強迫新疆維吾爾人勞動有關,內容涉及汽車零部件和製作服裝用的棉花等。報告試圖追蹤這些涉及強制勞動產品的供應鏈,並強調流向西方消費者的商品可能是用新疆的強迫勞動生產的原材料製造的。

因為這些報告,墨菲獲得了國際聲譽,她的報告被英國議會、加拿大和澳洲政府引用。2023年底,她開始職業休假,前往美國國土安全部工作,協助實施《維吾爾強迫勞動預防法》。

但是到了2025年年初她重返自己工作崗位的時候,卻赫然發現,她的研究單位已經被大學關閉了。

大學告知她「由於……公司保險的立場……以及我們對在中國和英國工作的同事的照顧責任,決定不繼續她對中國供應鏈和強迫勞動的研究」。

大學還說,任何其它在大學外的工作或公共活動也必須檢查是否存在 「利益衝突」。

為了繼續她的工作,墨菲教授開始了法律行動,並要求大學提供相關的內部文件。大學提供的文件讓她看到了此前幾年裏中共對於大學學術自由的干預情況。

屏蔽網站

2022年夏季,中共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稱,海倫娜·甘迺迪國際正義中心是「反華勢力的先鋒」。

幾乎與此同時,中共屏蔽了雪菲爾哈倫大學的網站,包括該大學的英語測試網站,這意味著想要申請這所大學的中國學生無法進行英語測試。

在接下來的兩年中,壓力急劇升級。大學官員在2024年5月的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由於勞拉·墨菲教授主導的與中國新疆維吾爾族穆斯林被迫害有關的研究活動,大學與中國和香港的學術活動的持續性面臨風險。」

2024年7月的一份大學內部電子郵件表示,「這毫無疑問對23-24年的招生帶來負面影響」。

這封電郵還說,大學在2018年錄取了500名中國學生,疫情期間人數大幅減少,然後就沒能恢復。該大學在2024/25學年僅招收了73名來自中國的學生。

郵件中表達了對中共政府批評的擔憂,認為這可能導致潛在學生和招生中介對大學採取「抵制」態度。

威脅招生人員

2024年4月,雪菲爾哈倫大學的一封內部電子郵件顯示,三名來自中共國家安全局的官員出現在該大學位於中國的辦公室。

一名中國員工被「就HKC的研究和未來出版物進行了兩個小時的詢問,語氣具有威脅性,明確表達了(要求大學)停止研究活動的消息」。

在另一次造訪中,國安人員承認,大學的網站在中國被屏蔽是因為大學的網站上刊登了關於維吾爾族人受迫害的研究。

2024年9月,大學的一份文件說「大學決定不發布關於中國強迫勞動研究的最終階段,這個決定已通知國家安全局……關係立即改善,員工的福祉威脅似乎已被消除」。

打官司

2023年12月,海倫娜·甘迺迪中心下屬的一個研究強迫勞動問題的部門發表了一份關於與新疆相關的服裝供應鏈的報告,其中提到了一家香港的公司,名為Smart Shirts Ltd。

這間公司隨後對雪菲爾哈倫大學提出起訴。2024年12月,倫敦高等法院的初步裁決認為該報告具有「誹謗性」。

該案件的全面審判尚未進行,屆時雪菲爾哈倫大學將能夠進行辯護,但大學的保險公司表示,與其社會與經濟研究所相關的任何誹謗索賠不再包括在保險的索賠範圍內。

大學道歉

墨菲把這些大學內部文件交給BBC和英國的《衛報》,並且表示:「他們解僱了我整個研究團隊,送走了他們。他們退回了我們所有的研究資金,在沒有考慮與我們一起參與該項目的人的情況下關閉了整個項目,其中許多人是維吾爾族人。」

她最初打算追究大學的法律責任,隨後大學向她道歉,並且承諾會保護她的學術自由,她就沒有繼續進行法律追究。

她聘請的律師表示,英國在2023年通過了《高等教育(言論自由)法》,要求大學促進其員工的言論自由和學術自由,拒絕授權對特定國家進行任何研究是違法的,缺乏保險和對員工安全的擔憂並不賦予大學限制學術自由的特權。

對於這件事,雪菲爾哈倫大學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停止墨菲工作的決定是「基於我們對當時複雜情況的理解,包括無法獲得必要的專業賠償保險」。

他說:「經過審查,我們已經批准了墨菲教授的最新研究,並承諾支持她進行和傳播這項重要工作。我們已向墨菲教授道歉,明確承諾支持她的研究,表達我們在法律框架內保障和促進言論自由與學術自由的決心。」

學者的擔憂

但是墨菲對學術自由被干預的事情非常擔憂,她說:「只要英國的大學系統仍然如此嚴重缺乏資金,大學就會容易受到這樣的攻擊。」目前英國的中國留學生有15萬人。

對於中共干擾英國大學學術自由的問題,英國政府發言人表示:「任何外國國家試圖在英國恐嚇、騷擾或傷害個人的行為都將不被容忍,政府在得知此案後已向北京明確表示這一點。政府已採取強有力的措施來防止此類活動,包括通過《國家安全法》更新的權力和罪行。」

南約克郡警方表示,由於「該指控屬於《國家安全法》第3條」,該部門已將此案移交給反恐警方進行調查。

《國家安全法》第3條涉及「協助外國情報機構」。如果某人的行為「意圖使該行為在進行與英國相關的活動時對外國情報機構提供實質性幫助」,或者其行為可能協助該機構,則構成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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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每位救援者致敬 
願香港人彼此扶持走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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