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謂子產:「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論語‧公冶長‧十六》)
【註釋】
子產:鄭大夫公孫僑(?—公元前522年),字子產。前543年執政,輔佐鄭簡公、鄭定公20餘年,改革內政,慎修外交,極受鄭國百姓愛戴。清代經學家姜炳璋曰:「春秋上半部,得一管仲;春秋下半部,得一子產:都是救時之相。管仲之功闊大,澤在天下,然其過多。子產之才精實,功在一國,然其過少。管仲死而齊亂,以賢才不用,而小人得志也。子產死而鄭治,以猶用子太叔也。」
【討論】
同時代的政治家中,孔子極尊重子產,雖然兩人在思想上、政治見解上有很大的不同。聽聞子產去世,30歲的孔子流著淚說,「古之遺愛也」。意思子產是繼承了古人仁愛的遺風啊。
子產這麼大的功績名望,如何做到的呢?本章孔子講了四條。
第一,子產修身嚴格,「行己也恭」。「恭」在《論語》中凡13見,孔子極重視。做到恭,就遠恥辱了,立於不敗之地。恭的含義很多,包括「貌思恭」(君子九思之一)。孔子自己就是「溫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述而篇)。「恭」做得好,配合其它美德,不僅行得天下(子路篇中,樊遲問仁,子曰:「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雖之夷狄,不可棄也」),也能達到仁(陽貨篇中,子張問仁於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於天下,為仁矣。」請問之,曰:「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極致呢?「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衛靈公篇)作為古代聖賢的繼承人,子產「恭」的功夫極深。「恭」,自然會尊敬上位者。
第二,子產「事上也敬」。一個人本事大了、功勞大了,往往容易驕傲,尤其是當上面的人還不如他時。子產厲害的地方在於對上位的人真的「敬」。鄭國上卿子皮要任用年輕的家臣尹何去治理封邑,子產勸諫:您對於鄭國,好比是房子的棟樑,棟樑如果折斷了,椽子也將崩裂,我也會被壓在下面,所以怎敢不把實話全都說出來?您有偏亮的錦緞,一定不會讓人拿去學習剪裁,而高級的職位、重要的城邑,是自身的庇護,卻讓人學著去治理,它們比起漂亮的錦緞不是更為貴重嗎?我聽說過學習以後才去管理政事,沒聽說過把管理政事當做學習的。如果真要這麼做,一定會有所傷害。子皮大受感動,說從今以後,即使是我家族裏的事情,也聽你的意見辦理。子皮認為子產忠誠,把政事交付給了他,子產因此能夠治理鄭國。(《子產論尹何為邑》)因為「事上也敬」, 子產執政20多年,也沒功高震主。「事上也敬」,那對民眾又如何對待呢?
第三,子產「養民也惠」。 子產撫養人民多恩惠。孔子稱子產為「惠人」(憲問篇)。孔子強調從政的「尊五美」之一,就是「惠而不費」。甚麼是惠而不費?孔子說「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費乎?」(堯曰篇)。不過,固然子產對老百姓不苛薄、不壓榨,但也應該是惠而不費。為甚麼這麼說呢?請看下一條。
第四,子產「使民也義」, 就是使喚民眾有規矩、有法度,使人「勞而不怨」。「勞而不怨」的關鍵,是「擇可勞而勞之」( 堯曰篇)。早在第一篇(學而篇)第五章,孔子就說「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也可與「使民也義」互參。
孔子教學,政事是其中一科。子產,就是孔子給弟子們樹立的一個卓越領導者的典範。
主要參考資料
《論語註疏》(十三經註疏標點本,李學勤主編,北京大學出版社)
《論語集注》(朱熹,載入《四書章句集注》)
《四書直解》(張居正,九州出版社)
《論語正義》(清 劉寶楠著)
《論語新解》(錢穆著,三聯書店)
《論語譯注》(楊伯峻著,中華書局)
《論語今注今譯》(毛子水注譯,中國友誼出版公司)
《論語三百講》(傅佩榮著,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論語譯注》(金良年撰,上海古籍出版社)
《論語本解(修訂版)》(孫欽善著,三聯書店
《論語今讀》(李澤厚著,中華書局,2015)
《天下歸仁——王蒙說〈論語〉》
《子產,連孔子都把他視為大哥的牛人》https://news.qq.com/rain/a/20210422A01VG400
看更多【論語說】系列文章。#
--------------------
向每位救援者致敬
願香港人彼此扶持走過黑暗
--------------------
🔔下載大紀元App 接收即時新聞通知:
🍎iOS:https://bit.ly/epochhkios
🤖Android:https://bit.ly/epochhkand
📰周末版實體報銷售點👇🏻
http://epochtimeshk.org/store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