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中共宣稱自己是「當之無愧的民主國家」,譏笑西方只有投票時才有民主,而中共則是「全鏈條民主」,即選舉以外每個範疇都享有高度民主。作為「國王的新衣」式的大外宣,本來不值一駁;國安法實施後,連僅有的香港民主也變成清一色,「全鏈條專政」正式上架。

有人說,共產黨與國民黨同樣搞一黨專政,中共再差也不會比老蔣差。此言差矣。姑勿論三民主義有較完善的由訓政至憲政的論述,行政安排上中共的專政程度往往是20世紀各政權最利害的。這裏援引兩例予以說明。

首先,中共極力打壓國家以外的身份認同。例如城市,1949年以前,各大城市往往有自己的市徽,筆者最喜歡的是日治時期大連市的市徽,三個「大」字筆劃彎曲,「連」接起一個簡約的三葉草狀徽號,形意俱佳。中共建政,「全國一盤棋」的思想將地方主義視為違反民主集中制原則,地方政府純粹是執行中央意旨的工具,省徽、市徽被視為地方意識抬頭乃至分裂國家,無人敢言。

到了改革開放時期,中國人不能再閉門造車,中外城市結成友好城市,人家有市徽,中國城市感覺上給比下去。所以各大城市紛紛設計市徽,並儼然成為了改革開放的象徵。例如最早設計市徽的太原市,除使用了地標永祚寺雙塔外,還加入了太原簡稱「並」字,紅火把代表能源和化工,下部黑底象徵豐富的煤炭資源。

這些平常不過的城市形象工程,在中共眼中是「危害國家安全」的警號。到了1997年11月,中共忍不住了,下令各級黨委和政府一律只能用國旗國徽,不得自行製作和使用地方旗徽,以免「可能產生的消極影響」。

換言之,全中國只有香港和澳門享有合法使用地方旗徽的特權。這,可能就是「一國兩制」的真意。

明乎此,便不難明白下面所討論的現象:中國領土橫跨5個時區,但中共卻統一使用一個時間。在美加、澳洲有生活經驗的朋友都知道,國家地大,需要實行多於一個時區,居民才可以有正常的作息時間。這是最基本的民生政策。亞洲第一個共和國家中華民國於1912年成立,馬上將中國劃分為5個時區,直至1949年皆為基本國策。

中共立國,為了象徵「全國人民大團結」,全國只實行「北京時間」。然而,北京與西藏、新疆等地相距3個時區。北京日出時,那裏還是黑夜,結果那裏往往半夜才吃晚飯,考試要在晚上舉行。

近年來,新疆等地採用「烏魯木齊時間」(即北京時間慢2小時)作為民間時間,然而大部份漢人仍堅持採用北京時間,導致居民溝通時有混亂。官方為了大一統面子工程,長期對時間管理衝突和生活混亂視若無睹,客觀上自我製造疆獨社會基礎。

既然「時間遊戲」變成了一種政治工具,玩家自然不止中共一個,台灣的統獨之爭,亦反映在時區之上。2017年,有台灣民眾發起台灣不再跟從北京時間,而改為跟從日韓,即快一小時。雖然最終不了了之,但台灣,新疆的經驗告訴我們,曾經被視為象徵毛主席指揮全國的「北京時間」已變成了政治打壓的象徵。打破「北京時間」,代表政治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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