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莉莉回到香港，連日下雨，氣氛格外憂愁。她經過葵涌，憶起原生的家及媽媽。母離開塵世已廿多年，不知現在投胎否？根據韓劇，若人不是含冤受屈，很快可以輪迴了。她在莉莉廿多歲時因病逝世，同儕的母親八十多歲，依然身體強健，莉莉心生妒忌。他們帶著母親四處旅遊，吃盡人間美食。她和媽媽未曾一起國外旅行，只是到訪澳門珠海兩天遊。對比朋友陪伴父母前往歐美國家，她的國內遊顯得太微不足道。那時她剛大學畢業，家庭經濟緊絀，哪有餘錢玩樂。現在累積財富了，可惜摯親已不在。

莉莉家中排行中間，有一姊一弟。她與媽媽的感情不是深厚；上有姊姊跟她聊天，下有弟弟受她寵愛。她就是整天待在家溫習，軀體陪伴媽而已。姊姊中學畢業便謀生，思想成熟，與媽談得投契。弟弟是家中老么，又是唯一男丁，媽當然對他呵護備至。弟弟讀書能力不逮，打勞工的媽媽竟然供他讀私校。可憐的莉莉連聘請補習導師也不敢提出，只好厚著面皮請教同學。她憎恨媽偏心，偏愛弟弟。

媽媽命不好，嫁了一個賤男。莉莉很少稱他做父親，因為他從沒有為家庭負責任。他愛投機，又經常從他人身上打主意，獲取利益。他從不知道子女讀哪年級。他賭博輸了，甜言蜜語逗媽媽歡笑，隨後向她借錢。媽媽真心愛他，她喜歡男人好動，多主意，但他只當她是搖錢樹。莉莉和姊姊心疼媽，勸喻她離婚，她不願意。她沒有勇氣改變自己命運。

媽患了子宮頸癌，那時HIV不是普及名詞，但莉莉估計是父傳染母。父當時在大陸已有外遇。莉莉接手新工作，以及依賴最著緊母的姊姊，她沒有質詢醫生母病況。父沒有陪同母就醫，周末北上。母病情急速惡化，數月後去世。

莉莉責怪自己從沒親自詢問醫生，或是尋找另外專業意見。媽媽患病一定感到孤單及惶恐。若媽擁有多一份關心，很可能痊癒。她又為媽感不值，是父間接害死她。若她早離開他，她可能長命百歲。佛學篤信輪迴論，希望媽媽下一世的婚姻美滿幸福。@

﹝編者按：本文僅代表專欄作者個人意見，不反映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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