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病的是BNO,大夫也是BNO。

BNO 不知何許人也,只知道她從大倫敦最西北面駕車4個小時到東南面,看望一位78歲患痛風症的年長的長者,長者一個人從香港來了2、3年,不懂英語,大抵初到貴境時身體還可以,住在廉價小旅館。現在工作寄居在香港人的店舖裏,有甚麼就做甚麼,沒有最低工資,只有象徵式工資,換來的就是可以寄居在店舖樓梯底,不算地址作通訊聯繫之用。中醫大夫老遠帶來紓緩痛風藥,看到他腳部浮腫,又不肯讓大夫檢查,恐怕另有傷者,勸喻長者去醫院診療,長者因為害怕沒有通訊地址,不肯就診。

過兩天,劇痛難捱,幸得大夫替他安排電召的士來回接送,送到急症室急症;不單先前的診金藥費沒有收,車費也是代付的。知道有這麼樣一位宅心良善的的醫者,就算醫術不怎了得,俠義情懷,一定不會害人的。

又有另一位較年青的BNO長者患急症,做過手術切除大部份腫瘤後,醫生都沒有想好如何醫下去。因緣際會又找到了大夫,從東北老遠跑到南面的醫院看診。她說:「沒人知道明天會怎樣,但我會用盡方法,全力以赴,希望妳可以以終為始,使用中醫中藥貫穿治療,以免前功盡廢。」

乘搭了足足兩個小時的火車、地下鐵,我是負責來討藥的跑腿,西北面的大學城,也是居處也是診所的地下居,門前方型紅磚黑石甬道,樸實古老,按過A字門鈴,大夫應門。知君遠道而來,奉上暖水一杯,又問要不要用盥水間(洗手間)。劈頭便問大夫「妳是不是李時珍(03.07.1518-1593)的妹妹?」大夫笑而不慍,當然有關係,都是嘗百草,大抵聽過「本草綱目」的人都會問同一個問題罷?500年來本是一家。

討藥問疾,中、西醫藥各有不同,中西共濟各取所長,心境開朗達觀最為重要,心理狀況與身理機能是互為影響的,這亦是中醫「情志養生」的理論。大夫在香港各大公立醫院深切治療部當護士多年,身歷沙士、禽流感、武漢肺炎慘痛經驗,大多疫情都是不知道如何有效療治,只有用極量類固醇去抑壓癥狀,也同時毀滅了體內的免疫系統,死亡是唯一終局。大夫在香港大學、中文大學、澳州留學考獲中醫師資格。她說殺人無形的沙士呼吸系統病毒,20幾年來都研究不出預防疫苗,短短幾個月怎能夠成功研發生產有效武漢肺炎病毒藥苗?自我隔離才是最有效的免疫方法,醫護人員奮不顧身照料病人可歌可泣。她和最親近的族人一針武肺疫苗都沒有打。

大夫也是BNO,她兒子是大學城醫科學生,母子兩人可以朝夕探討中西醫學深邃玄妙,懸壺濟世,妙手回春,請不要為倫敦生活寂寥而苦。

先前替一位申請BNO5+1簽證被拒的向首相申訴求助,他是衝動激進的一人示威者,一個人為香港的民主人權「吶喊嗌咪」,又不肯加入其它組織,更因為兩次被行劫,除了失去護照外,更受傷入醫院治療,似乎為他辦理申請簽證的華裔律師也沒有仔細跟進進度和作出合理建議,以至申請逾期未有提交上訴,患上癲癇症的他,不吃藥的時候就會失控狂飊,令到收容他的手足愛莫能助。帶來的一筆簽證費和生活費4年間都用到水盡山窮,只知道他恆常要搬屋,經常長住醫院,又要定期去內政部報到,這樣的人最容易失聯人間蒸發。可是剛收到他電訊傳來搬進倫敦東部一間中途宿舍一房一廳一廚一廁連傢俬的簇新單位,當然為他高興,這算不算也是「左膠」大愛主義,隨它罷。

都是泫人無淚的故事: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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