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論語‧里仁‧十》)
【註釋】
無適也,無莫也:適、莫,有的解為「親疏厚薄」,「無適無莫」便是「情無親疏厚薄」;有的解為「敵對與羨慕」,「無適(讀為敵)無莫(讀為慕)」便是「無所為仇,無所欣羨」。還有人認為:適(音dī):可;莫:不可。「無適無莫」即「無可無不可」之意。
義之與比:一說,比,親也。言君子於天下之人,無擇於富厚與窮薄者,但有義者則與相親也。《左傳‧昭公二十八年》:「擇善而從之曰比。」正是這章的「比」。這和《為政》篇「君子周而不比」的「比」意義不同。一說比,音bì,挨著,靠攏,為鄰。孔子「無必無固」,通權達變,唯義是從,所以叫做「聖之時」。
【討論】
因為對「適」、「莫」理解的不同,本章解說歷來多分歧。有的白話翻譯為:「君子對於天下的事情,沒規定要怎樣幹,也沒規定不要怎樣幹,只要怎樣幹合理恰當,便怎樣幹。」有的是:「一個君子對天下的人和事,沒有好惡的偏心,只以義為歸。」都通。
但本章的主旨卻是明確的——道義至上。怎麼個道義至上呢?舉個「弦高犒師」的故事。公元前627年,鄭國商人弦高與人經商,路經滑國時,遇到偷襲鄭國的秦軍。弦高冒充鄭國使者,以四張皮革和十二頭牛犒勞秦軍,暗示鄭國已預知秦軍來襲;同時,又急派人回鄭國稟告。秦軍以為鄭國有準備,順手滅掉滑國後就返回了,鄭國因此避免亡國。現在人看來,弦高救國夠偉大、夠智慧吧!還有甚麼可指責的嗎?
不過,這個故事還有後續。據皇甫謐《高士傳》記載:鄭穆公以存國之賞賞高,而高辭曰:「詐而得賞,則鄭國之政廢矣。為國而無信,是敗俗也。賞一人而敗國俗,智者不為也。」遂以其屬徙東夷,終身不返。在弦高眼裏,即使是國家利益也不能凌駕於道義之上,如果他憑著欺詐立的功而接受賞賜,是為國民樹立了一個壞榜樣,因而他要把自己像個罪人似的流放了。
春秋時期類似的事情記載很多。由此可見,春秋雖然「禮壞樂崩」,但與現在人比起來,那時人的道德還是要高出太多。君子之於天下,沒有現在的國家、種族、文化等等之別,只講合不合一個「義」字。
那麼,「義」又來源於甚麼呢?「道」。我們不是常講「道義」嗎?本章之前兩章,孔子分別講了「朝聞道,夕死可矣」和「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本篇後面孔子還要講「吾道一以貫之」。《論語》各章看似雜亂,其實內有脈絡可循。#
主要參考資料
《論語註疏》(十三經註疏標點本,李學勤主編,北京大學出版社)
《論語集注》(朱熹,載入《四書章句集注》)
《四書直解》(張居正,九州出版社)
《論語新解》(錢穆著,三聯書店)
《論語譯注》(楊伯峻著,中華書局)
《論語今注今譯》(毛子水注譯,中國友誼出版公司)
《論語三百講》(傅佩榮著,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論語譯注》(金良年撰,上海古籍出版社)
《論語本解(修訂版)》(孫欽善著,三聯書店
《樊登講論語:學而》(樊登著,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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