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限戰進入新境界
年初Deepseek被中共捧為低成本低算力的AI突破,引發華爾街晶片股價暴跌,輝達(Nvidia)首當其衝,但近期輝達股價屢創新高,市值更升至全球之冠。前周黃仁勳到訪中國,盛讚中國AI模型「世界級」,「開源」成全球進步催化劑。中國供應鏈是一個奇蹟,而人工智能正在革新供應鏈云云。其實最先「開源」讓大眾使用的是外國的AI,繼而引發全球AI熱潮,模型相繼以免費及「開源」爭奪市場應用。本欄多次指出,很多所謂「開源」模型只是將權重矩陣公開,並沒有提供輸入及訓練等關鍵細節,是「開源洗白」。在商言商,晶片商支持AI發展及應用無可厚非,但今天亦講求企業社會責任。事實上,AI已用於一場前所未見的非典型戰爭,而彈藥元素就是算力及輸入數據。算力與晶片有直接關係,而輸入數據與應用有循環加強關係。中共曾提出「超限戰」理論,即超越界限的戰爭,其涵蓋領域極廣,包括訊息、經濟、認知、輿論、教育、法律、資源、金融、貿易、文化、科技、心理、黑客等等,目的是削弱別國能力及意志。透過AI嵌入上述各領域,「超限戰」可提升至極致水平。例如訊息戰,AI可快速自動生成大量資訊且形式多樣化,文字、聲音、影片,且不限語言,用於所有電子媒介,用作影響民眾認知。這些資訊又可變作其它AI的輸入,影響經濟分析,繼而影響投資資金流動,做成連鎖效應,順勢將戰線擴散到經濟金融貿易。言論自由的地方只能被動應對,而一向實施審查及限制言論及資訊的地方,訊息戰有明顯優勢。
AI可以是電子核武
大家不妨先看看AI的特質。它掛上「開源」的標籤令你放下戒心,但實際上可以是黑盒,價值觀更難以衡量。它使用門檻可以很低,達致廣泛滲透。它利用硬知識取得信任,繼而讓用戶放鬆邏輯思考接受它的輸出。它可強制輸入符合它的規則,又可過濾及控制輸出,且可馬上改變輸入及輸出規則。它可透過互動,潛移默化地影響用戶思想。它可主動提供資訊,誘導使用者按照其方向繼續接收訊息。它可透過絕大部份用戶都不閱讀的使用條款,「名正言順」地取得用戶敏感資料,包括文字、圖片、影片、語音、檔案、環境資訊、生物資訊、電腦或手機畫面的內容、甚至個人動作表情。它可按輸入及取得的資料對使用者進行強項弱點、習慣及價值觀分析,甚至預測行為。它不會負任何責任,即使「被刻意犯錯」使用者極難舉證。它速度驚人,閱讀千萬文件,進行深度分析研究,生成資訊或程式以秒計算。它無時無刻運作,自動生成、執行、改進。換言之AI擁有超級知識及推理能力,但同時擁有隱晦、滲透、改變思想及認知、隨時變換、監控、快速、否認責任的能力。能夠發揮多大威力則視乎算力、輸入及應用。它是好是壞,繫於提供者對它構建的目的及賦予的價值觀,同時還要看使用者如何應用。馬斯克稱其Grok學術能力已達博士級,筆者當然希望有多個AI博士幫手推廣本欄,但不法份子同樣在找AI博士研究如何逍遙法外地發展業務。
自由社會處於劣勢
一旦武器化,AI將是一個超級數碼核武,而極權擁有相當優勢。首先是政策不容討論,早已確定取得AI領導地位為目標,且已立法規範AI發展必須與政權利益及價值一致,又規定重要模型必須審批。極權利用實名制帳戶大幅強化監控,並可以停止AI作懲罰。由於數據極度大量且集中,又可利用大量外國的公開資料及科研,用於輸入訓練AI,增加突破創新機會及效率。極權透過直接或間接強制應用,將意識形態放大並植入應用單位,同時收集應用結果,完成整個反饋圈。由於控制大量供應鏈,研究所得馬上生產,AI應用帶來的供應鏈改革加強經濟侵略條件。極權嚴格限制自身數據分享,同時透過輸出軟件及AI到國外,收集資料。由於欠缺道德規範及權力制衡,AI可被用作製造生化武器、違反倫理的應用、及支持黑客活動。說不定「未來戰士」「鐵甲威龍」「鈦戰機」都已投產,超級基因改造人已出世。極權為求短期勝利,可將民眾及企業當作工具及耗材,不顧長期災難後果。上述優勢,加上種種侵略行徑,極權早已不宣而戰,背後還有通用人工智能(AGI)的終極競賽。為何歐盟在AI應用限制中不包括軍事用途?為何谷歌年初刪除AI不用於武器的承諾?讀者可以意味箇中。在牌面上,自由社會正處於下風,剩下的優勢是算力及創新,前者是技術層面,難以長期保持,後者是結構優勢,但必須嚴格防止被竊取成果。一旦極權勝出這場超限戰,人類的信仰、人權、自由、道德將由極權重新定義。
80年前人類投下第一枚核彈,道德爭議及核武競賽至今還未完結。今天AI電子核武又全面擴散,怕且人類即將要面對重要抉擇時刻。處於AI時局的轉捩點,如何自處?莫非只能委曲求全?下回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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