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7日,中共海關總署公布數據:按美元計,中國7月全球出口總額同比增長7.2%。成績似乎不錯。比較而言,今年1—7月,中國全球出口總額21,300億美元,同比增長6.1%,超過了去年全年5.9%的增速。
但是,7月全球出口總額3,217.8億美元,從環比看,就不是增長,而是下降了,下降1%。更重要的是,如果從特朗普 「對等關稅」重塑全球貿易格局和美中關稅戰2.0的背景下看,中國今年的出口增長,恐怕就是迴光返照了。本文略說三點。
第一,中國對美出口連續4個月兩位數下降,顯示中美貿易脫鉤加速
今年頭三個月,中國對美出口同比增長9.1%。但從4月起,特朗普祭出全球對等關稅、美中關稅戰2.0開打,中國對美出口急劇下降。從降幅來看,根據中共海關總署數據,以美元計價,4月同比減少21%,5月減少35%,6月減少16%,7月減少22%。「搶出口」業挽救不了中國對美出口的頹勢。
這裏的問題是,4月美中關稅戰2.0開打後,5月即達成暫時停火協議,6月、7月又分別會談,傳出一些積極訊息;但是,為甚麼中國對美出口仍連續4個月兩位數下降?這不僅表明,特朗普對中國加徵關稅的影響持續存在,更重要的是,中美貿易脫鉤性趨勢已成為一種共識。即使中美最終達成經貿協議,大家也不認為中美經濟關係能夠止跌回穩。全球貿易與經濟格局,從曾經的中美合作歷史性地演變為中美對抗。
中國在美國進口中的份額從2018年的22%下降到2023年的不到14%,已經被其它亞洲國家、歐盟、墨西哥和加拿大追平或超越。另一方面,2020年之前,美國一直是中國的最大出口市場,佔比一度超過20%,但2024年已下降至14%。從當今形勢看,兩國脫鉤趨勢未來將會增強,難以逆轉。
第二,特朗普政府對「轉運商品」徵高關稅,影響深遠
8月7日,白宮重新調整後的對69個國家的「對等關稅」稅率生效。其中規定,任何被認定為為了規避美國高關稅而經由第三國轉運的貨物,將被加徵額外40%進口稅。
這是吸取了特朗普第一任期美中關稅戰的教訓。當時,中共應對美國加徵關稅兩大招。一是人民幣貶值約11%;一是中國公司競相在東南亞、墨西哥等地設立倉庫和工廠,避開美國關稅對美間接出口(估計每年超過2,000億美元)。
對「轉運商品」徵高關稅的同時,必須明確「原產地規則」。特朗普政府對原產地規則非常嚴格。例如,取代《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的《美墨加協定》規定,汽車必須包含高達75%的北美地區產零部件,才能在跨境時享受免關稅待遇。有評論者認為:「特朗普大規模關稅措施中最重要的長期變化可能就是制定能夠界定中國產品的原產地規則」。
據說,特朗普政府就此正與一些國家接觸。一位參與對美貿易談判的泰國高級官員表示,美方最近向泰國提出的一個建議是,是否能夠達到70%的本地製造比例。
第三,中國長期巨額商品貿易順差,刺激各國反制
2024年,中國商品貿易順差達到創紀錄的近1萬億美元,引起全球熱議「中國衝擊2.0」。但是,今年1—7月,中國出口2,130,363.0億美元,進口1,446,848.9美元,順差超過6,800億美元,較去年同期又是大幅增長。而且,2024年中國進口商品總額2.58萬億美元,同比尚增長1.1%;今年1—7月,中國進口商品卻同比下降2.7%,進一步加劇了中國和世界商品貿易的失衡。
今年1—7月,中國對美出口下降12.6%,對東盟、歐洲、非洲等地的出口和順差則大增,令這些國家苦不堪言,反製成為趨勢。例如,印尼等東南亞國家、南非等非洲國家,已對非轉口中國商品大幅提高了關稅和其它稅費,或擔憂其製造業正被中國競爭壓制。
此外,8月7日起美國「對等關稅」生效,較之前總體只有2.4%的關稅大幅提升,這將對全球貿易產生抑制性作用,預計全球貿易會有明顯放緩,將加大中國出口的不確定性。
結語
美中關稅休戰8月12日到期。是否延期,還取決於特朗普的決定。也就是說,即使延長休戰三個月,美中談判仍在未定之天。鑒於美中關稅戰1.0的教訓,如果美中再簽貿易協定,特朗普這次不會再讓中共輕易鑽空子了。而且,美國的全球性「對等關稅」,實際上是建立了一個針對中共的關稅同盟。中共的國際貿易處境徹底逆轉。
此外,為向俄羅斯施壓、結束其對烏克蘭的戰爭,特朗普警告中共,如中國大陸繼續購買俄羅斯石油,美方可能會加徵額外關稅。
總之,在特朗普政府的決定性影響下,中國出口開始步入風暴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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