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中國樓市新聞很多、很火爆。例如,8月25日,停牌超過18個月的中國房地產巨頭恒大,正式退市,結束了其在港股的16年上市之路。雖然恒大爆煲已有幾年,這條新聞仍為多家外媒的頭條。而新聞背後的更大問題是,恒大的債務怎麼辦?據恒大財報,截至2023年6月30日,恒大總負債2.39萬億元人民幣(全球負債最多的開發商),總資產卻僅有1.74萬億元,窟窿高達6,500億。此外,恒大還有約70萬套爛尾樓未交付,資金缺口約3,000億,怎麼保交樓?
恒大只是中國樓市的縮影。再來看三條相關的新聞。
其一,2025上半年上市房企超六成虧損。截至8月20日,滬深上市房企有71家發布2025半年度業績預告,其中45家虧損,佔比63.4%,相比去年同期上升了1.1個百分點。從大陸樓市研究機構「中指研究院」對2021—2025年滬深上市房企年中業績預告類型佔比的統計來看,上市房企業績每況愈下。哪些會繼續恒大的命運?這是對上市房企的嚴峻拷問。
事實上,2022年至今,已有27家上市房企被動退市;其中,A股14家,原因為面值退市及連續虧損;H股13家,原因為財報難以發出及難以達成復牌指引,未能復牌,停牌超過18個月。另有幾家房企私有化退市。相對而言,恒大退市的衝擊性最大。
其二,2025年1—7月份全國房地產市場繼續跌、跌、跌。根據中共國家統計局8月15日發布的數據,(一)新建商品房銷售面積51,560萬平方米,同比下降4.0%;新建商品房銷售額49,566億元,下降6.5%。(二)全國住宅新開工面積25,881萬平方米,下降18.3%。這正常,因為當局的政策是嚴控新增,可下面的數據就不正常了。(三)房屋竣工面積25,034萬平方米,下降16.5%;其中,住宅竣工面積18,067萬平方米,下降17.3%。當局「保交樓」喊了幾年,去年以來的房地產「白名單」項目審批通過貸款超5萬億元,官方說已達5.6萬億元(截至2025年1月22日),如果真有如此巨額的資金投入,為甚麼房屋竣工面積會兩位數下降呢?而且,2024年全年已經下降27.7%了。本文認為,最可能的原因,是政策空轉,銀行迫於政治壓力審批貸款,卻沒有足額、及時發放,不願意孭鑊,所以能躲就躲、能拖就拖。
以2021年9月恒大爆煲為標誌,中國樓市泡沫破滅。由於中共的錯誤政策,將近4年,泡沫還沒釋放完畢,樓市下跌看不到頭,所謂「止跌回穩」完全是個笑話。
今年5月,高盛發布《經濟轉向內需驅動:聚焦中國房地產價值鏈中的買入機會》報告,中國樓市將在2035年前經歷深度重構,新建商品樓市場將經歷「斷崖式收縮」。新建商品房銷售面積,2024年為97,385萬平方米;預計到2035年,將二次收縮40%,降至約5.8億平方米,較2021年高峰18.2億平方米累計縮水68%。屆時,二手樓交易將超過新房交易(2035年佔總交易量 / 價值的66%/64%,2024年為42%/45%)。
其三,房企化債艱難。根據「中指研究院」統計,截至2025年8月,20家出險房企債務重組、重整獲批,化債總規模超過12,000億元人民幣。這些房企算是幸運兒。相對而言,中國大陸出險房企數量和負債總額,要大得太多。
2020年當局的「三條紅線」使房企政策環境急劇惡化,當年即開始出現房企債務違約。截至2025年8月,共計77家房企發生債務違約。至於債務違約總額,則沒有官方或權威的數據。「有料財經」曾統計,2021年至今,中國房企僅僅美元債違約總額即達1,470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07萬億元。至於國內債務違約,那就理不清了。
中國大陸房企,長期都是高槓桿營運,負債巨大,債務率高。僅僅恒大,債務就高達2.4萬億,相當於中國GDP的2%。再比如碧桂園,截至2025年4月,總資產約為10,358億元,總負債約9,846億元,淨資產僅約513億元。碧桂園的境外債務重組涉及債務本金額140.74億美元,「希望在今年內完成境外債務重組工作」。又如萬科,截至2025年8月22日,負債總額約為8,729.88億元人民幣,資產負債率為73.11%。2025年半年報顯示,萬科上半年淨虧損119.5億元。萬科第一大股東深鐵集團已累計向萬科提供238.8億元股東借款;此外,萬科上半年還獲得各類金融機構支持,合併報表範圍內新增融資和再融資249億元。如果沒有如此的多方資金支持(一般房企根本不可能具備萬科這樣的條件),萬科是難以順利完成243.9億元公開債務償還的。
綜上所述,中國房地產的危機仍未見盡頭。恒大退市,在某種意義上,是中國房地產危機的縮影。退市不是解決問題,而是解決問題更難了。經濟有其規律,中共可以通過政策來扭曲經濟規律在中國的表現形式,但卻無法消滅經濟規律,反而因此將招致經濟規律的猛烈報復。可以預見,更大的風暴將要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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