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新冠病毒(COVID-19)疫情大爆發以來,由於中國經濟持續下行,許多人失業、失信,債務壓頂。《大紀元》記者特別收錄了一些中國負債人的真實故事。

根據中共央行的數據,截至2024年年底,中國居民家庭從銀行獲得的債務餘額(包括短期和長期債務)為82.84萬億元(人民幣,下同),佔GDP的61.4%,整體呈上升趨勢。

債務壓頂從疫情開始

上海負債300萬元的大龍(化名)9月29日告訴《大紀元》記者,「我負債300萬元,開餐飲店,現在是硬扛,還不了債務就會黑掉(留下不良信用紀錄),我現在還剩八十多萬元的債務。」

他有個朋友是做車厘子生意的,新冠疫情期間(2019年年底到2020年初過年期間)兩個貨櫃的水果爛在海上,賠了4200萬元。最後把房子賣了,車子賣了,就一個月的時間,財產全沒了。現在還有2400萬元的債務,這輩子肯定還不完,他只能黑掉。

「債主和銀行找就找,名下沒有資產強制執行,沒有財產可供執行,限高(限制高消費)就限高唄。」他說。

現在不時有人跳樓,有些人就是因為欠債而走上不歸路。大龍說,有一天,他這位朋友的老婆告訴他,她丈夫要跳樓,心理崩潰了,「然後我們去勸他,我們幾個人把他從窗台上拉下來,小區下面110和救護車都來了,把氣墊都鋪好了」。

大龍另外一個朋友是開馬場的,賠了800萬元,最後賣了幾匹種馬,現在還有100多萬元的欠債。

大龍說,新冠疫情大爆發那幾年對大家造成的打擊最大。上海有很多導遊,還有開旅遊大巴的、做團隊餐飲的,後來都去送外賣、開網約車了。還有人去送快遞或者去順豐倉庫做臨時工,一年230天每天12個小時分發快遞。當時因為公司經營不善倒閉裁員,去勞動局仲裁的人,排隊可以排10個小時。

「疫情對北上廣深的打擊是最嚴重的,因為90%的人都是按揭貸款買樓買車,一旦失業就全部涼透。」他說。

黑龍江哈爾濱的汪然(化名),本來是中產人士,也是從疫情的時候開始負債的。「我是做科技行業的,負債1,000萬元。」他說,他欠債的主要原因是政府拖欠款項,現在政府是越折騰越沒錢了。

還債的日子

江蘇南京一位做藥品生意的負債人楊開(化名)告訴《大紀元》,他現在大概負債200萬元,「我沒仔細算過,也不想算。我主要是開店賠的,當時借了高息貸款,利滾利出來的。」

楊開是十年前欠的債,現在親人和朋友的這部份債基本還完了。

據他所知,現在實體店的生意大部份都是勉強維持,負債的比較多。另外由於現在辦小額貸款非常容易,很多人超前消費,甚至體制內的、事業單位的人都有負債的。

北京的方蘭(化名)告訴記者,她家裏有親戚負債嚴重:「我家一位包頭市的親戚,搞工程的,欠了很多錢,2600萬元,不是小數目,當時也是想自殺的心都有了。那些債主天天晚上,要睡覺了,這幫人(債主)就上門坐在家裏邊不走,他被逼得實在沒辦法,出來四處找工作。」

不過她的親戚現在基本快還完債了。「幾千萬這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那幾年他真的抑鬱得都快不行了,一下子人蒼老了許多。從包頭出來之後就到北京找各種工作,因為他歲數大了也沒人要,後來到給京東送外賣,又去做保險,然後自己開了個小店,賣涼菜和熟食。後來因為有人給他推薦了一個事,慢慢一點一點地好起來,就翻身了。」

負債人:活著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安慰,萬事要看開

大龍說,現在我們都想開了,能還就還,還不出也只能這樣,總不能去殺人放火。「說實話,焦慮也沒用,壓抑也沒用,自己心態要調整好,活著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安慰,萬事要看開。不會抓進去坐牢的。」

楊開表示:「我有銀行貸款,也有信用卡債,這些我都沒管,我還是能分得清輕重緩急的。我也不考慮面子甚麼的,紙包不住火,失去徵信也無所謂,都不用考慮。」

楊開認為,負債者首先要維持生活,保持情緒心態穩定。「一開始很難受,關係到面子,關係到生存,這段時間闖過去就好了。因為你欠這麼多錢,不是三下兩下就能還清的,就能解決問題的,遲早要面對,把問題公開化,然後輕裝上陣。我又不偷不搶,天天焦慮、不睡覺、不吃飯也解決不了問題的。」

親戚負債2,600萬元的方蘭表示,近兩年經濟大環境不好,實體生意非常難做的,走在北京馬路上,看到商店陸陸續續都閉店。生意人負債是常態了,不過人一旦被逼到了絕境,還是要知道絕地求生。

「我特別認同一個詞,叫『觸底反彈』,一旦你跌到谷底的時候,你絕對是能反彈起來的。」她說。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樂觀,一些人走上了絕路。

7月17日,處於經營危機中的知名裝修企業「靚家居」老闆曾育周跳樓身亡,年僅53歲。

跳樓前一天,曾育周還在朋友圈發了一條訊息稱,沒有退路,堅持就是勝利。但當天(16日)晚上,他在公司微信群留下一句:「我對不起大家。」

浙江金點子紡織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畢光鈞於4月16日跳樓身亡,年僅56歲。

閉路電視顯示,畢光鈞在墮樓前獨自在頂樓露台徘徊127分鐘,腳下散落著23個煙頭。畢光鈞身後留下37億元債務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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