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擁有一百年的殖民史——東、西文化交匯——曾和很多文人有過千絲萬縷的聯繫。
公元1974年,台灣詩人余光中赴港任教,寫下「姑且叫它做家吧!」其後他有十一年時間在港度過,這段時間是他的黃金創作期,沙田山居成為他生命中最愉快的日子。
公元1984底,中、英兩國政府簽署了關於香港問題的聯合聲明。次年余光中離港歸台。在告別香港的詩中,他深情寫下:「只怕(香港)這一片蒼青,更將歷歷入我的夢來。」「頓悟那才是失去的夢土。」
為甚麼余光中會有如此感嘆?香港又給他留下了怎樣的生命印記呢?
幾次香港緣
余光中因〈鄉愁〉一詩被兩岸四地所熟知。他的一生,也像眾多海外華人一樣,因中國近代動亂歷史而漂泊。他足踏四方,在大陸多個城市、香港、台灣、美國等地都留下印記。公元2017年12 月14 日,余光中在台灣高雄病逝,享年八十九歲。
故事先從公元1937 年的抗戰時期講起,十歲的余光中只是一個從香港過境的小難民。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香港,他沒有上岸,船停泊在維多利亞港口,他與家人在甲板上一起看著兩岸璀璨的燈火。
然而因國共內戰,他們一家人在公元1949年逃到香港,最後於1950年定居於台灣的高雄。逃難路上他還是一名大學生,海天茫茫,前程更加茫茫,青澀的少年沒有想到,他這一去,將有四十多年無法登上故鄉的土地……
二十多年後的公元 1974年 8月,余光中攜全家來到香港,應聘為「香港大學」中文系教授,這一次他在香港長住超過十年。在即將啟程前往香港的日子,想到不久後伸手就可以觸摸到大陸河山,余光中失眠了。
當年余光中以回家的心情來到香港。他來到中文大學後,寫下一首詩:〈九廣路上〉,其中有句:「半枕在遠方,遠方一小站上──姑且叫它做家吧!」他還寫道:「回頭莫看香港,燈火正淒涼,多少暗處起伏著刀光。」詩句表達著他剛來時的不安心情。
在公元1998年的〈從母親到外遇〉散文中,他總結道:「大陸是母親,台灣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歐洲是外遇。」
「香港是情人,因為我和她曾有十二年的緣份,最後雖然分了手,卻不是為了爭端。初見她時,我才二十一歲,北顧茫茫,是大陸出來的流亡學生,一年後便東渡台灣。再見她時,我早已中年,成了中文大學的教授。」
初到香港是怎樣的心情呢?
他提到,當初對香港不是一見鍾情,香港的「粵腔」難以理解,有時還愛寫「簡體字」來考自己,「而冒犯了她,更會在左報上對我冷嘲熱諷,所以開頭的幾年頗吃了她一點苦頭。」
他說後來認識漸深,發現了她的真性情,終於轉而相悅。
「不但粵語可解,簡體字能讀,連自己的美式英語也改了口,換成了矜持的不列顛腔。同時我對英語世界的興趣也從美國移向英國,香港更成為我去歐洲的跳板。」
十年看山: 「香港是失去的夢土」
很多港人記得,公元1984 年的 12月19日,經過多年談判,多次峰迴路轉,中、英兩國簽署了一份影響香港未來全部命運的聯合聲明,確認中共政府於公元1997 年 7 月1 日對香港行使主權。而在此之前,港人只能臆測自己的未來。
公元1983年,余光中敏銳地意識到一個時代的大變局橫亙在港人面前,雖然他只是臨時的香港人,但詩人註定不會只是過客。他寫下〈過獅子山隧道〉,表示:從自己駕車穿越隧道,驚覺未來如隧道出口,未必是人們所熟悉的風景在等待。
公元1985年6月,余光中離港返台,寫下〈十年看山〉(1985年),以此紀念他在中文大學執教的十年,並與香港告別。
詩的開頭,余光中一貫表達思念故國、抒發鄉愁:
「十年看山,不是看香港的青山
是這些青山的背後
那片無窮無盡的后土……」
但很快,他表達了自己人在香港,卻忽略了這裏的美景:
「看山十年,竟然青山都不曾入眼
卻讓紫荊花開了,唉,又謝了……」
然而,在他真的要離開香港的時候才體會到香港對他的意義:
「十年過去,這門外的群峰
在訣別的前夕,猛一抬頭
忽然青青都湧到了眼裏,猛一回頭
早已青青綿亙在心裏」
「每當有人問起了行期
青青山色便哽塞在喉際
他日在對海,只怕這一片蒼青
更將歷歷入我的夢來」
………
「再一回頭,十年的緣份
都化了盆中的寸水寸山
頓悟那才是失去的夢土」
這首詩的收結說:
「十年一覺的酣甜,有青山守護
門前這一列,唉,無言的青山
把囂囂的口號擋在外面」◇(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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