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很玄妙的一件事。日日見,不會掛念;很久沒見,自然會把印象無限美化,明明曾經不屑一顧,甚至恨之入骨,哈,總會自打嘴巴的。
對我來說,林峯已經是類似的情況。至少拍了一套受歡迎的《九龍城寨之圍城》,形象大有改善,令曾經嘲笑他是亞皆老街與太子道西區最受歡迎男歌手的,紛紛轉軚,也算有個理由。由林峯演唱會引伸出來的徐子珊,更奇怪。
2004年港姐冠軍,當選後跟黎明合作拍攝電訊商廣告,一臉稚氣,被形容為不夠以前的明女郎性感吸引;拍電影《跟蹤》贏到金像獎最佳新演員,被批評只不過做返自己,只不過好彩對手不多,獎項的含金量不足,甚至造馬;出唱片,做跳唱歌手,主打歌《Kiss Me Kate》,被嘲諷舞姿古怪唱功生硬;拍劇集,最為人津津樂道,也不是演技如何,只是角色心口中槍再跌入大海也打不死,而被冠上「不死子珊」稱號,成為改圖針對對象。理論上,最不可以被垢病的,應該是美貌?也因為跟欣宜與蝦頭撞臉被而成為笑柄。我是徐子珊的話,在香港娛樂圈生存的10年8年,沒有抑鬱沒有崩潰,已經值得為自己鼓掌致敬。
突然其來的宣布北上發展,又突然其來的淡出娛樂圈,近幾年,變成了失蹤人口,好似很出人意表,如果有同理心一點,又應該會覺得理所當然。尤其財政問題不成問題的話,更加沒有理由要留低承受冷言冷語。徐子珊那一代的當家花旦,像鍾嘉欣像陳法拉,對香港娛樂圈的留戀程度相當有限,總有一定原因。徐子珊只不過來得更加斬釘截鐵。
若干年後,看見周秀娜跟林峯跳一段辣身舞,你跟我說徐子珊是不可被取代的最佳人選?明明徐子珊在這幾年甚麼幕前演出也沒有,不存在形象轉好之類的狀態,純粹放入雪櫃,只要夠耐性放得夠長時間,不單不會過期反而昇華出另一種味道?能夠把一個本來不算討好的藝人,改造成為人人懷念要出盡九牛二虎追訪的都市傳奇?
想深一層,又不無道理。《黑夜之神》有一句明言:「You either die a hero or you live long enough to see yourself become the villain.」套用在香港娛樂圈,似乎說得通。留低的人,時間一長,總會沉淪,像王浩信要走去跟郭晉安、歐陽震華同級地表演老人舞蹈。夠勇氣的話,讓自己消失一段日子,有朝一日重返人間,反而有機會得到皇帝一般樣的待遇。像林保怡,離開大台的時候,也只不過是拍拍《讀心神探》的普通男主角一名,一別10幾年,衣錦還鄉,雖然也是神探,但變成人格分裂病患,考演技呀,只有林保怡才夠資格駕馭呀,救世主一樣,是舊東家的VIP貴賓。有理由相信,徐子珊如果突然回歸,肯返電視台拍攝劇集,也一樣會變成全台厚待的公主。一直留低的話,就變成主角的媽媽了。
時間能醫百病。死不去的話。今時今日,受到甚麼挫折也別灰心,以退為進,肯把自己收藏一段時間,會變成日後翻身的武器。困難止困難在,多數情況下,類似的退隱,都是無心插柳的,要你刻意離開觀眾的視線?你有這樣的勇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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