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止7日,足足21日。

世上幾千年?老早決定了要到深山靜修,只愛和白雪、清流、直木打交道;卻被誤以為遁世,不再理會人間煙火。電郵、電話千里追蹤,不理還理。

孤兒院大火,不是我願見。可是一直鼓動倆方和解,私人恩怨私了算;卻起不到絲毫作用。先前已經寫過幾篇,強調打官司廢時失事,浪費銀両精力;而且只不過是兩位不再年輕領導人角色和性格衝突,和世界觀、人生觀扯不上高層次的分歧;大火之後鳳凰不一定會湼槃。

難就難於對義務工作的矛盾衝突,人事處理各不肯相讓,越演越烈,雙方陣營的人越來越多,情緒越加激動。其實,又怎會有百分百錯誤的一方?都是出心、出力、出時間無償的慈善工作,個個都那麼偉大,個個都對得住自己初心;怎麼會合作分工不成,更成陌路新仇。

任子彈飛,躺著也中鎗。

大家都機關算盡,相互攻忤;不是牛黨,便是李黨,典型的現在版「牛李黨爭」。其實,鬧得沸沸揚揚,全部都是輸家;豈有贏家。辭職的辭職,留下來的留下來,各有各的陽關道,獨木橋;算了,也就算了。

誰料到一位默默做了三年傑出服務的義工,竟然大興問罪之師,不滿不屑我之所為,私訊大罵一頓,意有未平,更將私訊抄傳那一群「正人君子」。

我只有沉著氣回覆:

「妳太高估我了。兩方陣營都埋怨、憎恨我;我不盲撐,但也不肯結黨中黨。朋友是一種緣份,緣來緣去,連悼念「六四」我都深埋心底,我只是一個願意留下來的人。力微休負重,言輕莫勸人;我一直要求、強烈要求他們和解,完全起不到一絲半點作用。天可憐見,言重了。(我可還是很尊重老師和妳的。)做義務工作有抱負有理想的一群人,竟然一反臉連朋友都做不下去,奈若何?」

之後,她還是怨懟我沒有為她被綑綁的事情挺身而出,捍衛她的清白、無私。錯看了我 ,「有負眾望」,斷交。我只有最後一次回覆:

「其實,一方陣營叫我去死;另一陣營老早已經對我失望,現在更指控我背叛他們。(我並不以為自己是動物園莊的第二類人。)沒有任何一方是絕對正確的,他們指控和互相攻擊以命相搏的慘烈,牽涉到監管機構、警方、內政部、律師誹謗立案、贊助人、堂區神甫、本區國會議員、義務名譽法律顧問、連儂牆;還不夠煩嗎?那些正人君子肯不肯瞓身攪安全屋,花幾十萬買艇投奔怒海。君子之交淡若水,孤兒院我是苦無計可施,欲退不能。今天還在做三十幾年前卑微瑣碎的義工,但年紀已一去不回了。君子絕交,不出惡言,人生若只如初見。」

出任義務工作,做完了就走,何期瀟灑。出任義務工作的人,無論貢獻多少,做了幾許歲月,賭氣隨時可以劈炮,一走了之。爛尾不爛尾也無所謂,總之一定是我方全對,對方卑鄙下流失智。不再論事,只論人品,如果不努力以流利中、英文抹黑對方,何以顯我方高風霽月,天上人間難再。

都是老生常談,能力大的人做大事,也可以壞大事。

要走的朋友都走了。六四晚上點一支紅燭,一支白燭,哀悼英靈,也為還在獄中的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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