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23日,中共工信部、發改委、商務部等九部委聯合發布《黃金產業高質量發展實施方案(2025-2027年)》,強調「黃金兼具商品與貨幣雙重屬性」,稱其對「金融安全」具有重要意義。方案表面是為了推動產業升級,實則旨在提升黃金在中國金融貨幣體系中的地位,暗示政策重心已由「產業安全」轉向「金融穩定」。

2025年初,黃金價格從2,641美元/安士飆升至3,509美元/安士,漲幅32.9%,成為最穩健的「資產避險港」。全球央行2024年增持超1,000噸黃金,佔儲備資產20%,是過去10年平均水平兩倍。在全球央行紛紛增持黃金、美元信用逐步下滑背景下,黃金已脫離純粹商品屬性晉陞為全球貨幣體系中的「無主權信用資產」。

中共此次推出黃金產業新政策,正是在中美關稅戰美元獲取能力下降、貨幣超發人民幣面臨貶值壓力內外雙重困境下,試圖以「增產+擴儲」方式,為穩定人民幣預期而進行的「金融自救」。

中國黃金產業現實困境:產能第一,結構失衡

2024年,中國礦產金產量達377噸,連續18年全球第一。同期,中國黃金消費量為985噸,連續12年全球第一。中國黃金產業看似產消兩旺,實則存在資源保障能力不足、工業用途偏低和企業競爭力差等諸多結構性問題。

第一、產量增長乏力:2024年中國黃金產量增幅僅0.56%,因傳統產區老礦枯竭,新礦投產周期長,所以原料供應高度依賴進口,對外依存度為46.22%。澳洲、俄羅斯等國憑藉更高資源儲量和開採效率,正逐步縮小差距。

第二、工業用途偏低:超過九成消費集中在首飾和投資領域,真正用於高科技製造、電子訊息、醫療器械和航太等工業領域的比例不到10%。比如2024年985噸黃金消費量中,有54%用於首飾、38%用於投資,真正進入工業製造的不足8%。

第三、資源儲量和品味偏低:大多數金礦為露天開採,品位在1-4g/t之間,即每噸礦石能提取1-4克黃金(而南非為9.38克)。探明儲量3,100噸,僅佔全球4.8%,遠低於澳洲(1.2萬噸)和南非(5,000噸),結合產量看可採年限僅15年(澳洲30年、南非40年)。

第四、產業「小散亂」問題嚴重:80%的礦山為中小企業,設備落後、環保事故頻發,盈利能力差。今年第一季度,中國黃金集團淨利潤率為8.9%,對比國際企業差距明顯(如澳洲紐蒙特礦業達25.77%)。

總的來看,中國雖在黃金生產和消費規模上處於領先優勢,但整體產業結構仍處在價值鏈底端,真正具備全球競爭力的企業寥寥無幾。

政策目標與意圖:「產業升級」是幌子,「金融穩定」是核心

新政策勾勒出宏大願景:資源儲量增長5%-10%,產量提升5%以上;日處理礦石500噸以上的礦山佔比達70%;突破深層礦產開採(2,000米以下)、無氰提金等關鍵技術。

然而,這些目標大多嚴重脫離現實。從資源儲量和品味、技術水平到產業結構,中國黃金產業全面「欠帳」,想要在三年內實現產能躍升與技術突破,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主要包含以下五方面原因:

第一、由於深部礦產勘探難度大,資源枯竭顯著,新增儲量增長面臨較大壓力。行業分析普遍認為,未來中國黃金儲量增長將主要依靠提高勘探效率和開採技術,而非單純依靠新增資源儲量。

第二、傳統產區(山東、河南)礦山年產量呈3–5%下滑趨勢,而新礦從勘探到全面投產,平均需要5至7年甚至更久,很難在短期內顯著增長。2024年中國黃金產量377噸,僅比2023年增長2.1噸,幾乎接近零增長。

第三、無氰提金技術作為解決氰化尾渣問題的源頭性控制方案,尚處於實驗室研究和試驗階段,提金率低、成本高。在全球範圍內,無氰技術應用比例不到10%,尚未實現工業化大規模替代。

第四、深部開採(千米以上)安全性差、效率低,全國多地金礦(深井)事故頻發,導致停產整頓。如湖南金礦連續發生礦難、山東金礦發生爆炸與火災,多數為深部礦層作業。

第五、80%為中小型礦山(日處理<200噸),治理能力弱,頻繁發生尾礦洩露、廢水排放及重金屬污染事件(如2024年貴州安順、黔西南等多地嚴重礦山污染)。

此外,中小礦山整合還涉及地方利益衝突,早在2008年,紫金礦業整合當地小礦時,因為征地補償問題與村民衝突升級,爆發了嚴重警民衝突,造成多人傷亡。

總體來說,黃金在中國工業需求佔比低,產業升級經濟貢獻有限(2024年黃金產業對GDP貢獻約0.72%)。但黃金兼具商品和貨幣屬性,在全球金融市場動盪、地緣政治緊張時,是無可替代的避險資產。

因此,這次新政策的核心是金融安全戰略延伸。所謂的「產業整合」,更像是為國企鋪路的政治操作,而非經濟效益驅動。借整合淘汰中小礦企之機,擴大國企在黃金資源和金融政策中的主導地位,為黃金「金融化」創造制度空間,彌補貨幣超髮帶來的「貨幣信用塌陷風險」。

中共金融維穩焦慮與黃金「救火」角色

2025年,全球地緣政治風險加劇,中美關稅戰升級、人民幣貶值預期、外匯儲備承壓,促使中共不得不將黃金作為「硬通貨」以對沖金融風險,穩定金融體系。當局對黃金產業政策的「緊急加碼」,反應出其正面臨嚴峻金融安全問題:

首先,貨幣超發與信用透支:2020-2024年中國M2年均增速維持在10%以上(最高11.81%),M2/GDP比值高達2.32(為創造1單位GDP要超發2.32單位貨幣),遠超日本的1.97,貨幣氾濫嚴重。

2025年,當局已實施降準(50個基點,釋放約1萬億人民幣流動性)與減息(MLF利率降至2%),並推出超過10萬億財政刺激(包括赤字擴容和專項債)。

其次,人民幣貶值與資本外流:2025年,離岸人民幣(CNH)一度跌至7.4287兌一美元,逼近歷史低點,市場預期人民幣可能進一步貶至7.45-7.8。中共央行通過設定每日中間價、2%交易區間、拋售美元和收緊離岸流動性管控匯率,但成本高昂。

2015-2016年類似干預耗費約1萬億美元外匯儲備,而2025年外匯儲備(3.3萬億美元)增長停滯,資本外流風險進一步放大。貨幣超發與貶值預期的惡性循環,使人民幣穩定成為金融安全的首要挑戰。

最後,中美關稅戰加劇外匯困境: 中美關稅戰自2018年開打,2025年進一步升級,目前美國對華關稅升至55%。關稅戰直接削弱中國出口創匯能力,官方數據顯示,2025年5月中國對美出口暴跌34.5%,創下自2020年初新冠疫情爆發以來的最大跌幅。

雖然中國通過貿易轉移(如對越南、墨西哥出口)部份抵消影響,但歐盟、東盟等替代市場無法完全彌補美元收入損失。為節約外匯,中國壓縮非必需品進口(如奢侈品),但能源、晶片等關鍵物資進口仍需大量美元,外匯儲備壓力持續加劇。

這「三重危機」迫使中共尋找替代策略以增強金融安全。在此背景下,黃金被賦予三大關鍵角色:

第一、對沖貨幣超發,穩定市場信心,緩解資本外流。貨幣超發導致人民幣信用透支,黃金作為全球公認的避險資產,可為央行信用背書,增強人民幣幣值穩定性。

第二、減少美元依賴,緩解外匯壓力。中美關稅戰削弱美元收入,外儲增長停滯,匯率干預成本高昂。黃金作為非美元資產,可部份替代美元儲備功能,減輕干預壓力。

第三、應對地緣風險。2025年,全球地緣衝突加劇(如烏克蘭危機、中東緊張),貿易保護主義抬頭,黃金作為「無主權信用資產」,可在金融制裁或資本流動限制時提供緩衝。

官方數據顯示,5月末中國黃金儲備約2,296噸,佔外匯儲備7%,遠低於全球央行15%的平均水平。新政策欲將黃金儲備作為金融穩定的「最後防線」,但這樣低比例的黃金儲備抗金融風險能力明顯不足,難以承擔這個定位。因此,通過黃金來給中國金融「救火」更像是當局的一種心裏安慰。

結語:黃金產業新政策或將引發金融失控

表面上,《黃金產業高質量發展實施方案》是一項產業政策,實質上卻是中共央行對沖貨幣超發、穩定人民幣信用的「隱性貨幣政策工具」。在外匯儲備增長乏力、美元收入受限、人民幣貶值壓力劇增背景下,黃金被提升為國家信用的一部份。

這是一場以資源之名、應金融之需的政策轉向。黃金不再只是礦業,而成為央行貨幣體系的「防火牆」。然而,中國高成本礦企(債務率超60%)和金價波動(2024年達20%)使得政策風險極高,一旦國際金價出現回調則可能引發債務危機,波及金融體系。

真正值得警惕的,並不是黃金產業本身的短板,而是當局寄希望於黃金彌補整個貨幣信用體系裂縫的意圖本身。若政策落空,央行「放水」的風險,就可能轉化為一場系統性的金融失控。這場以「黃金」為名的博弈,註定充滿變數。

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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