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我明白了,夏海珍這個名字是告訴我:下(夏)到苦(海)返本歸真(珍)。

上海看守所的審訊室在一樓,約二十平方米,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寬大的審訊桌,桌前一把鐵椅子。椅子通體是金屬的,灰黑色的漆面早已磨損,邊角露出斑駁的鐵皮。椅背挺直,兩側是粗厚的扶手,正前方架著一根橫槓。

一個警察動作熟練地抬起椅子扶手上的橫鐵槓。

接著,兩個警察一邊一個,按著我的肩,把我摁進鐵椅子。

我剛一坐下,右邊那人把橫鐵槓放下來,「咔噠」一聲,橫槓自動卡住了,把我困在椅子裏。

他們又開始一輪一輪地審訊,前前後後來了二十多個警察。分班倒,不停地變換語氣和手段,有的說好話,有的冷嘲熱諷,有的凶狠咆哮,用各種話術逼我開口。

這場「車輪戰」沒有盡頭,他們一個接一個地來,一刻不停地圍著我轉,不讓我的精神有片刻喘息。我一直被鎖在鐵椅子上,只能坐得筆直,動彈不得。我還在絕食絕水,身體和精神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撐到第四天,我眼睛快睜不開了,眼皮直往下墜。剛合上,便被他們的喝斥或猛拍桌子驚醒,神經像繃緊的弦,得不到一絲放鬆。整個人被困在一種昏沉與清醒交錯的狀態裏。那種感覺,就像全身每個細胞都在被細小的螞蟻一點點啃噬,密密麻麻、無聲無息,卻讓人幾乎發狂。

他們在我面前打開了一大包零食,喝著飲品,邊吃邊笑。有人對我說:「夏海珍,別傻了,你犯得著為別人死扛嗎?早點說出來,做完筆錄你就能回去睡覺了。」

我沒有回應,低垂著頭,意識越來越模糊。這時,窗外突然風聲大作,緊接著暴雨傾盆,電閃雷鳴。閃電劃破夜空,像是要將整間審訊室撕裂。我抬起頭看向窗外,胸口莫名一震——那雷鳴聲彷彿是在為這一切發出控訴,也彷彿是天意在警醒這世間還有正義與因果。

那一夜就這樣堅持過去了。

到了第五天,我的嗓子又乾又疼,每嚥一次口水宛如刀割。我感到自己的意志正在一點點被剝空,精神像陷入了不斷翻攪的渾水中,被反覆拉扯、碾壓、拉扯、碾壓……每一秒都在煎熬中。

在那種持續的高壓和每一秒都提著神經的狀態中,我太渴望能閉眼歇一會兒。可我也清楚,若想從這種痛苦中暫時解脫,就要把同修的名字說出來。我做不到。我不能背叛他們、也背叛我自己。想到這裏,我咬緊牙關,一分一秒地硬撐著。

到了第五天的夜裏,我的雙腳已經完全麻木了,整個人像散了架,腰背痠痛難忍,腦袋裏悶得像被箍了一個沉重的鐵盔,隱隱作痛。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像被針尖輕輕紮著,細胞彷彿在一點點乾枯,生命正從身體裏緩緩蒸發。

一個警察對我說:「我們會繼續熬你。等熬到第八天的時候,你就神智不清了,問你甚麼你就說甚麼了。你腦子已經不做主了。」

我心裏對師父說:「師父,我現在這一刻還是清醒的。只要這一刻我還能保持清醒,我就不能出賣您的弟子,背叛我的信仰。」

到了第六天,我困得撐不住了,靠在鐵椅子上打起了盹。一男警猛地打開鐵椅子的鎖,拽著我手上的手銬,把我拽起來,拖著我光著腳在水泥地上走。我被拖了幾圈,就使勁往地上一坐,不走了。他用皮鞋踢我的頭,踢得我眼前一陣發黑。

他用狠毒的眼神看著我,說:「夏海珍,你再不把那些人說出來,哪天半夜裏把你拉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把你的腦子剖開,把你的神經弄壞。到時候,給你一本《轉法輪》你也認不出來了。我們會判你十幾年,讓你老公跟你離婚,等你出來的時候,已經白髮蒼蒼,兒子也不認你了,看你還信不信法輪功。」

我感到一股巨大的恐懼壓向胸口,我清楚,他們不是嚇唬我。在這樣的地方,我隨時可能被「處理」掉。

我低著頭,說不出話,腦子裏亂成一團,像被重錘砸過,嗡嗡作響。他的每一句話,都像釘子一樣扎進我的腦子裏:被他們折磨得神志不清、家破人亡、兒子認不出我來……我心裏一陣劇痛,沒法再想下去。

就在快撐不住的時候,腦海裏忽然想起當年在公園煉功的情景,耳邊彷彿又聽到師父講法的聲音。我努力讓自己穩住,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那聲音漸漸在心中變得清晰而堅定,像一道微弱卻不熄的燭光,在這黑暗中給我溫暖,給我支撐。

我沒有退路,也不想退。這一刻我頭腦還清楚,我就繼續撐著,不低頭,不屈服。他們想用疲勞和恐嚇摧毀我,我心裏有法,就有力量。我在心中背著師父的法,一句一句地背,只要我還活著,他們就壓不垮我。

絕食絕水到了第七天早上。按照看守所的規定,審訊我的警察必須將我送回監室,哪怕只待一會兒,再把我提出來繼續拷問。接下來怎麼辦?我在想,他們會再熬我六天,還是會用別的辦法?

獄警押我回監室,我疲憊至極,走路發虛,雙腿發軟,幾乎站不住。然而我心裏很清楚,我不能就這樣被他們悄無聲息地抹去。我要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讓人們知道我還活著,也沒有低頭。

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量開始在監室裏高喊:「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

喊聲響起的那一刻,其它監室裏的法輪功學員也紛紛應和、聲援我。

很快,整個看守所男監、女監的其他犯人也跟著一起高喊。他們雖然不是法輪功學員,但那一刻,他們喊出的不是信仰,而是對壓迫的不滿、對勇氣的敬佩、對一個生命在絕境中仍不屈服的本能呼應。這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匯成了洪流般的吶喊,在看守所上空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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