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第一次收到一個新式組織的邀請,為其倡議的一次集會發表演講。這個組織名叫「Turning Point USA」,由一位名叫查理‧柯克(Charlie Kirk)的年輕知識份子領袖創立和領導。
我意識到這是一個新式組織。它不是智庫,不是政治遊說團體,也不是常見的校園激進組織。它有點特別,但我不知道具體是甚麼。這是我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組織。
我當時選擇的演講題目屬於思想史的冷門話題:經濟思想史(the history of economic thought)。這是一個巨大的錯誤,因為我對場地和聽眾缺乏了解。我站在400名充滿好奇心的學生面前,講述不同國家、不同時代的思想家、理念和辯論等主題。
在某個時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未能引起共鳴。我無法理解原因何在。這種困境是我前所未遇的。
回想起那段經歷,現在我更清楚地明白了當時發生了甚麼,以及柯克的意圖。他創辦的並非一個專注於室內遊戲和學術秘傳的私人知識社團。被「Turning Point USA」這個組織和柯克本人所吸引的人,並非優等生、遊戲玩家、野心家和老師的寵兒。
柯克的工作是為「難民」們提供一個家。這些知識份子難民來自大學圈子,他們迫切地渴望了解真相。因為他們的好奇心,因為他們思想的獨立性,他們遭受羞辱、懲罰、排斥和恐嚇,所有這些都是為了讓他們屈服於校園裏那些佔據主導地位的奇特意識形態。
柯克給了他們一個港灣,並在某種程度上讓他們確信,他們並不是瘋子,也沒有失去尊嚴;事實上,他們可能是對的。
我們需要了解21世紀美國主流校園的文化。大多數學生最初被推到大學裏,是因為他們被告知這是通往職業成功的途徑。他們渴望在這裏獲得高中教育之外的東西,比如真正的挑戰、更高的期望,以及更注重個人能力的氛圍等。
問題始於新生入學指導,這個指導並非由教授負責,而是由行政官僚機構中那些負責守護和管理學生生活的奇葩部門負責。這些負責人就是多元化事務官,是思想統一的執行者,是那些在任何人尚未有所作為之前,就急於給有罪者和無辜者貼上標籤的訓斥者。
這些遭遇並非讓他們擺脫原先的政治正確,而是讓他們陷入同樣的政治正確,只不過惡劣程度加劇了千倍。學生們遭受的訓誡充滿居高臨下的姿態,令人倍感屈辱。
他們被灌輸關於受害群體待遇和多元交織理論(intersectionality)的陳詞濫調,這些課程總會以妖魔化白人基督徒男性及其在歷史上所代表的一切為最終目的。隨之而來的,是對西方思想體系的譴責,對基督教信仰的否定,將白人身份與男性氣質視為應予消滅的病態,並宣稱校園內所有思想、言論與行為都將受到監控以確保「安全」(safety)——這個詞並非指身體安全,而是為特定思想體系提供的精神庇護。
我們每時每刻都在接收這樣的訊號:整個性別群體、整個族群、整個信仰傳統,其存在本身便已遭到譴責。這一切發生在開學第一天的第一堂課開始之前。基調已定,規則已明。勝負未分,賽局未啟。
在這種環境下,任何有自尊心的人都會面臨兩難境地。你可以保持低調,遵守規定,取得好成績,然後在四年後畢業。然而這個時間太長了,就像坐牢一樣。你已經被定罪,不是因為你做過的任何事,而只是因為你的身份。沒有其它出路。唯一的選擇就是接受命運的安排。
有些人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更多的人卻在尋找其它道路。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些孩子竟然需要為這樣的一段經歷支付費用,彷彿他們能從中獲得甚麼似的。他們獲得的是甚麼呢?是一張大學文憑,但早在十年前,人們就普遍認為,這一紙文憑沒有任何的承諾。它根本無法帶來任何成功。它甚至無法像以前那樣,能夠打開通往成功的大門。
這一代大學生在校園裏飽受恐嚇、羞辱和訓斥,被非人化對待、被嚴格監管。對於他們來說,除了喪失鬥志之外別無他途。更糟糕的是,在這裏他們從未真正接受過教育。他們對歷史毫無真知灼見。高中階段學會了裝模作樣,如今大學生活似乎只是這種狀態延長了四年而已。
結果是整整一代人被剝奪了權利,整整一代人遭到了背叛。
而柯克則致力於提供另一種選擇。高中畢業後,他曾短暫就讀於芝加哥附近的社區學院哈珀學院(Harper College)。後來他意識到,與自學相比,繼續學習只會浪費大量時間。於是,他創辦了「Turning Point USA」,作為避難所和尋找替代思想的源泉。
我接觸這個組織時,它才成立兩年。我們很容易看出它是如何流行起來的。數百名學生參加了它組織的各項活動,這裏成為了另一種學習途徑。
我在演講中犯的一個錯誤就是,我以為眼前的孩子們和我一樣受過傳統教育。這完全是錯誤的。他們根本沒有受過傳統教育。他們長期以來一直處於一個體制之中,卻毫無建樹。他們所受教育的本質就是憎恨自己的國家,憎恨他們傳承下來的宗教,憎恨他們的家庭結構,憎恨他們歷史中的道德和習俗,最終,憎恨他們自己。
「Turning Point USA」的使命是提供另一條道路。它並非真正的完整大學教育。它曾經(現在依然)致力於將人類尊嚴從大學官僚主義的焚屍爐中拯救出來。
事情就是這樣開始的,然而柯克的使命不斷發展,並開始產生深遠的政治影響。校園的衰落,也帶動了整個文化的衰落,因為最糟糕的意識形態教條主義已經滲透並湧入大眾媒體和公眾意識。柯克塑造了整整一代遠離校園和官方文化的知識份子難民。
柯克始終堅信,他的鬥爭是一場理念之戰,他的智力成長也日益顯著。他口齒伶俐,博覽群書,才華橫溢,對所學知識充滿熱情。他把自己的理念帶回校園,並在全國各地舉辦現場研討會,邀請大家就所有熱門話題展開辯論:種族、性別、宗教、政治、歷史、跨性別等等,無所不包。
他從不隱藏自己的觀點,而是無所畏懼地表達自己的觀點。他隨時準備與任何人辯論,因為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情。新冠病毒全球疫情過後,他對超越傳統意識形態範疇的議題越發好奇。他邀請我在他的節目中探討封鎖、公共衛生、製藥權、機構控制以及行政國家等議題。
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刺客的子彈奪走他生命的六個月前。他像老朋友一樣熱情地迎接我,彷彿他追隨了我的思想軌跡。他一如既往地熱情洋溢,是一位為真理而戰的快樂戰士。我曾一度感到內疚,因為我沒有充份理解他富有遠見的人生道路,以及他為打破常規所做的突出貢獻。
他被槍手奪去寶貴生命的第二天,我所在的布朗斯通研究所(Brownstone Institute)在維珍尼亞州的一個農場組織了一場集會。我們首先默哀致敬,然後真誠祈禱。柯克的精神在這場活動中無處不在。他的去世賦予了我們所有人新的使命感,並鼓舞了我們所有人挺身而出捍衛正義,不被嚇倒,不再沉默。
柯克的想法合情合理,卻又極具力量。他不會在辯論中被擠出局外。他會以人性的光輝,帶著尊嚴和尊重發言。他會將自己的觀點根植於學識、歷史、信仰和邏輯之中。他會捍衛國家、信仰、家庭和常識,對抗非理性、羞辱和狂熱等浪潮。
如果兇手謀殺柯克的目的是讓他閉嘴,那麼結果顯然恰恰相反。柯克遇刺事件激發了一場全球運動,這場運動並非建立在復仇的幻想之上,而是以找尋真相為首要原則。這場運動重新致力於崇尚自由和人類尊嚴。從這個意義上說,柯克仍然活在我們中間,他沒有離去。#
作者簡介:
傑弗里‧塔克(Jeffrey A. Tucker)是總部位於德薩斯州奧斯汀(Austin)的布朗斯通研究所(Brownstone Institute)的創始人兼總裁。他在學術界和大眾媒體上發表了數千篇文章,並以五種語言出版了10本書,最新著作是《自由抑或封鎖》(Liberty or Lockdown, 2020)。他也是《路德維希‧馮‧米塞斯文集》(The Best of Ludwig von Mises, 2019)一書的編輯。他還定期為《大紀元時報》撰寫經濟學專欄,就經濟、技術、社會哲學和文化等主題廣泛發聲。聯繫方式:tucker@brownstone.org。
原文:Charlie Kirk’s Idea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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