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3日,特朗普會見澤連斯基後在Truth Social媒體上發帖,語出驚人:「在了解和充份了解烏克蘭/俄羅斯的軍事和經濟形勢之後,在看到它給俄羅斯造成的經濟麻煩之後,我認為烏克蘭在歐盟的支持下,有能力打贏這場戰鬥,並最終恢復烏克蘭的(國土)原貌。」這不僅是特朗普對普京發出的最強硬警告,也可能蘊含著對俄政策立場的大調整。
特朗普認為烏克蘭可以收復所有被俄佔領領土,主要依據之一是「普京和俄羅斯正面臨巨大的經濟困境」 。
的確,俄羅斯經濟已亮起紅燈。
2022年2月入侵烏克蘭後,戰爭沒如普京預想的速戰速決而是長期化,同時西方對俄進行毀滅性制裁(今年9月19日馮德萊恩提交歐盟第19輪對俄制裁措施),兩者都對俄經濟造成巨大衝擊。
2022年俄羅斯GDP萎縮了1.4%。俄當局轉入「戰時經濟」,優先發展軍需產業,通過財政支出、反制裁措施和信貸增長刺激投資,再疊加大宗商品價格上漲以及第三國(尤其是中國、印度、土耳其、阿聯酋和俄羅斯接壤國家)的支持,一度取得成效,2023年GDP同比增長3.6%,2024年增長4.1%。不過,這無可持續性,更像是竭澤而漁。到2024年末,財政赤字大增,經濟增速驟降、工業產出實際下降、工資上漲、通脹失控等等。
2025年初,計劃全年赤字3.8萬億盧布,佔GDP的1.7%。然而,前7個月,預算赤字已高達4.9萬億盧布,佔GDP的2.2%。最新俄羅斯財政部文件顯示,2025年國家預算赤字預計達5.7萬億盧布,佔GDP的2.6%(其中一個因素是油價暴跌,俄羅斯仍然嚴重依賴石油和天然氣收入)。
戰爭開支和制裁正「將俄羅斯推向財政懸崖」。中國誠信國際信用評級(CCXI)的報告(2025年5月19日)指,俄國家財富基金(NWF)的流動儲備已從2021年的1,170億美元降至2024年11月的310億美元,這是長期以來首次低於預期的預算赤字,且預計2025年秋季耗盡。CCXI警告,若戰爭持續,俄羅斯可能「失去對債務軌跡的控制」,面臨1998年以來首次外部債務違約(1998年俄曾違約盧布債券,但維持了美元債券償付)。
俄央行報告的圖表顯示,2025年上半年,俄羅斯國內生產總值已連續兩個季度出現季度環比負增長,達到技術性衰退的標準。俄央行行長曾表示,允許在敵對行動和制裁條件下增長的經濟資源已經「耗盡」。俄經濟發展部長也在6月的聖彼得堡國際經濟論壇上稱「(俄羅斯)已經站在了經濟衰退的邊緣」。
7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將俄羅斯2025年的經濟增長預期從1.5%下調至0.9%。
不過,實際情況可能更嚴重。俄羅斯工業通訊銀行(PSB)報告指出,隨著對經濟可能放緩的擔憂加劇,俄當局正日益限制公眾獲取核心經濟數據,例如俄羅斯聯邦統計局(RosStat)未公布2025年6月及上半年的多項關鍵宏觀經濟指標。
需要指出的是,有人將俄羅斯的戰爭經濟類比於1941-1945年的美國,軍費開支拉動整體經濟。但是,與當年美國不同,俄羅斯在推進戰爭經濟的同時實施了緊縮貨幣政策,軍事經濟本質上是通脹性的,可俄央行卻在2023和2024年大幅加息,基準利率從8.5%升至21%,實際利率接近12%,高利率壓制民企投資,消費品生產嚴重不足。這就使俄經濟高度畸形,難以持續。
俄羅斯一個相當知名的研究機構「智能實驗室」於5月9日發表的一項研究報告如是說:「當然,這並不是災難的預兆。相反,它預示著一場安靜、平靜但不可避免的滅絕。套用一個古老的笑話,一個病人在死前大汗淋漓。」
那麼,普京的公開反應呢?雖然承認了經濟放緩的現實,但淡化了衰退的說法,認為當前是為抑制通脹而刻意放緩經濟增長,並強調不允許出現經濟衰退。
不過,如何阻止出現經濟衰退,如何經濟轉型(這已喊了多年)?普京並無良策。
普京之所以8月與特朗普在阿拉斯加會談,俄羅斯的經濟困境應是主因之一。
然而,阿拉斯加特朗普會談後,普京不僅沒有表現出經濟的和談傾向,反而顯著加大對烏克蘭的軍事攻擊;並出席遭西方集體抵制的中共「九三閱兵」,與習近平、金正恩三人同框(中共暗中支持俄羅斯,稱不能接受俄羅斯戰敗;北韓則派兵為俄打仗)。這一切都使人懷疑:普京還不想結束戰爭。
而這一切,也促使特朗普改變了對普京與俄烏戰爭的判斷。之前,特朗普曾說俄烏停戰是最容易的事,曾表示烏克蘭和俄羅斯都必須相互割讓部份土地(意即領土交換)才能結束戰爭。
因此,特朗普這次的帖文,非同尋常。
特朗普發帖之後,澤連斯基接受霍士採訪時稱讚特朗普的立場是一個巨大的轉變,「這是一個非常積極的訊號,表明特朗普和美國將與我們同在,直到戰爭結束。」澤連斯基也認為,特朗普之前沒有立即加大對俄羅斯施壓,是因為「不想關閉與普京談判的外交可能性」。但普京利用了這個局面,現在特朗普已經明白「普京不想結束戰爭,且目前對普京的壓力仍然不足」。
值得注意的是,澤連斯基在採訪中指出,「就我們的感受而言,中國(中共)並不想結束這場戰爭」,但特朗普有能力成為烏克蘭戰爭的「改變遊戲規則者」(Game-changer),轉變北京在這場衝突中的立場。
下一步,特朗普對俄烏戰爭的政策立場將如何調整,及其帶動的中美俄三角的變動,大家且拭目以待。
《大紀元》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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