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政府正就其耗資73億美元的「呼嘯」(Whoosh)高速鐵路項目與北京進行緊急債務談判。這條由中共貸款支持的、自商業營運以來就持續虧損的高速鐵路項目,可能將使雅加達(Jakarta)深陷「債務泥潭」。
這條連接首都雅加達與人口第三大城市萬隆(Bandung)的鐵路線,是在中共黨魁習近平和印尼前總統佐科維多多(Joko Widodo)親自干預下,由兩國國有企業共同開發的所謂「一帶一路」旗艦項目。該高鐵項目四分之三的資金來自北京的貸款,但僅營運兩年,就已經陷入嚴重的財務困境。
虧損持續擴大 被指「定時炸彈」
據《金融時報》報道,相關財務數據顯示,持有該高速鐵路60%股份的印尼財團在去年報告,已虧損近4.2萬億印尼盾(約合2.53億美元);2025年上半年再虧損1.6萬億印尼盾(約合1億美元)。中共國有企業擁有該項目的另外40%股份。
印尼國營鐵路營運商、該財團最大股東印尼火車公司行政總裁Bobby Rasyidin在議會聽證會上,直言不諱地稱這個項目是「定時炸彈」。
議員杜里安托(Darmadi Durianto)在8月的一個聽證會上透露,該高鐵的實際客流量僅為預期的三分之一。
這個高鐵項目人氣遇冷的原因顯而易見。雖然這條145公里的線路僅需45分鐘就能跑完,但其車站遠離市中心,且票價高昂。最便宜的單程票價為25萬印尼盾(15美元),是普通慢車票價的五倍多,對於平均月薪在187~190美元之間的普通民眾而言較難承受。
尋求全面債務重組
面對日益嚴重的財務壓力,印尼投資部長魯斯蘭尼(Rosan Roeslani)表示,雅加達正在尋求「全面」的債務重組,以防止「未來出現違約等情況」。
由於該債務附帶國家擔保,在蘇比安托(Prabowo Subianto)總統推出大規模支出計劃的背景下,中資高鐵項目帶來的困境,可能會進一步加重本已承受重壓的印尼財政。
財政部長薩德瓦(Purbaya Yudhi Sadewa)已明確排除了動用國家資金直接救助該項目的可能。目前,新成立的主權財富基金達南塔拉(Danantara)正與北京方面談判,以尋找解決方案。
從一開始就是陷阱?
印尼經濟與金融發展研究所副所長利斯蒂揚托(Eko Listiyanto)表示,該項目從規劃階段開始,就被許多人質疑,包括在兩個距離如此近的城市之間建設高速鐵路的必要性等問題。
更受爭議的是,印尼當初選擇中共而非日本作為投資者。日本曾提供0.1%的超低利率,條件是要求國家擔保。但印尼當時聲稱,選擇中共2%利率的方案,是因為其不需要國家擔保。而隨著項目成本不斷飆升,印尼政府最終還是允許印尼財團獲得國家資金和擔保。
「一帶一路」項目前景不明
墨爾本大學研究員維賈亞(Trissia Wijaya)表示,在最壞的情況下,中共可能會接管項目的所有權,讓印尼公司充當營運商。但她認為,考慮到北京自身正面臨建築和房地產危機,接管項目並非易事。
近年來,世界各地的多個「一帶一路」項目都陷入債務泥潭,不得不進行債務重組。北京已被迫為部份項目註銷債務或提供救助資金。印尼高鐵項目的困境,再次引發外界對「一帶一路」項目可持續性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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