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財政部「2025年1-10月財政收支情況」顯示：全國稅收收入同比增長1.7%，非稅收入同比下降3.1%。一升一降，好比蹺蹺板。而這，恰是「十四五」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的一大特徵，如果稅收收入不夠，就狠抓非稅收入，來完成預算指標。可以說，中共已患上了「非稅收入依賴症」。但進一步探究，真相更怵目驚心。本文試談兩個問題。
「十四五」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億人民幣） (資料來源：財政部)
罰沒收入持續增長，民怨沸騰
上文所說的是一般公共預算口徑的非稅收入，中共財政部2016年《政府非稅收入管理辦法》將其明確為12大類：行政事業性收費、政府性基金、罰沒收入、國有資源（資產）有償使用收入、國有資本收益、彩票公益金、特許經營收入、中央銀行收入、以政府名義接受的捐贈收入、主管部門集中收入、政府收入的利息收入以及其它非稅收入。但不包括社會保險費、住房公積金（指計入繳存人個人帳戶部份）。
其中，罰沒收入持續增長，最遭詬病。下圖是大陸學者劉成良根據財政部、中國統計年鑒公布的資料所做2013—2022年的統計。
請注意，2021年「霸州事件」（2021年10月1日—12月6日，河北霸州庫罰沒收入高達6,718.37萬元，涉及企業和個體工商戶2,547家，平均每家罰款、收費2.64萬元）後，當局也做了一些表面工作，比如2023年國務院取消和調整33個罰款事項，2024年2月公開發布《國務院關於進一步規範和監督罰款設定與實施的指導意見》首次對行政法規、規章中罰款設定與實施作出規範，等等。
但是，以罰增收、以罰代管、逐利罰款等突出的問題仍無法解決。同時，又爆發了「遠洋捕撈」問題，即許多地方執法部門跨省、跨區域地拘捕民營企業家並查封、凍結、劃轉其財產的行為，被認為是「違規異地趨利性執法」。
由於社會強烈聲討，2023年後當局耍流氓乾脆就不再公開發布罰沒收入資料。不過，筆者從財政部每年「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決算表」中找出相關資料。從下表看，2022年罰沒收入大幅增長，2023年稍有回縮，2024年又創新高。
2021-2024罰沒收入數據（億元人民幣）
這顯示政府的罰沒衝動無法遏制。為甚麼呢？這有兩大背景。
第一，2013年以來稅收高速增長的好日子結束（1997年至2012年，連續16年稅收年均增速高達20.12%，高於名義GDP增速6.6個百分點），增速大滑，非稅收入成為中共增加財政收入的抓手。非稅收入佔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的比例，從2010年的11.9%一路上升至2016年的18.3%，2017年開始在大規模減稅降費政策的推動下有所回落，但2022年又提升至18.18%，2024年為20.36%。
第二，非稅收入大部份來自地方政府。例如，2022年地方非稅收入佔全國非稅收入佔比達87%。中共搞「事權下移、財權上移」，地方政府要辦的事多卻錢少，沒本事發展經濟，利用罰款撈錢卻是一把好手，因為罰款最簡單、來錢最快。
廣義非稅收入是個無底洞，已超過稅收收入
以上所說的一般公共預算口徑的非稅收入，是狹義的。還有廣義的非稅收入，指除稅收外的一切財政收入，具體一點，包括由各級國家機關、事業單位、代行政府職能的社會團體及其它組織依法利用國家權力、政府信譽、國有資源（資產）所有者權益等取得的各項收入（見2016年《政府非稅收入管理辦法》）。
不過，中共把財政做成四本帳（一般公共預算、政府性基金預算、社會保險基金預算和國有資本經營預算），將非稅收入分別納入一般公共預算、政府性基金預算和國有資本經營預算進行管理。
所以，狹義非稅收入只是很少的一部份。舉例而言，2021年全國全口徑非稅收入13萬億元，納入一般公共預算管理非稅收入3萬億元（見財政部國庫司司長王小龍2022年11月1日講話）。
但是，在2024年，廣義非稅收入已大幅超過稅收收入。陸媒根據財政部資料指，2024年廣義非稅收入（即稅收收入之外的其它財政收入）約23萬億元，明顯高於當年稅收（約17.5萬億元）。
這可以套用中國農民過去的一個說法：「頭稅輕（農業稅），二稅重（提留統籌），三稅是個無底洞（亂收費、亂集資、亂罰款和攤派）。」這裏說的「二稅」「 三稅」都屬於非稅收入。
中共的這個做法在全世界都是奇葩。因為世界上普遍都將非稅收入視為稅收收入的「次要但穩定的補充形式」（如經合組織和世界銀行）。除中共外，恐怕沒有別的經濟體有如此之大的非稅收入。
這正是中共政權掠奪性的體現（2024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就稱當今中國為「榨取式」制度）。不過，中共玩了個把戲，把非稅收入分別作入三本帳，就不顯得太刺眼了。
甚至，2021年時任財政部部長劉昆公開表示，2020年中國15.2%的宏觀稅賦（稅收佔GDP比重）在世界經濟體中比值是最低的，體現了惠企利民。
這純粹是謊言。如果把非稅收入加進去，中國的宏觀稅賦立即大幅提升，處於世界最高之列。
簡單的說，稅收收入佔GDP的比重是「小口徑」宏觀稅賦，財政收入佔GDP的比重是「中口徑」宏觀稅賦，政府全部收入佔GDP的比重是「大口徑」宏觀稅賦。從中共官方資料看，「小口徑」宏觀稅賦和「中口徑」宏觀稅賦，中國都不是特別高；但是如果把預算外收入、制度外收入都統計進去，按大陸學者李煒光的研究，中國的「大口徑」宏觀稅賦超過了發達國家。李煒光還提出了「死亡稅率」概念，意即徵稅過重，40%的稅賦對中國企業意味著死亡。在美國投資設廠的玻璃大王曹德旺，曾說中國製造業的綜合稅務比美國高35%，「中國稅收全球最高」。
中共對此心知肚明，表面上也在搞「減稅降費」，聲稱「十三五」（2016-2020）新增的減稅降費累計達7.6萬億元左右，「十四五」（2021-2025） 新增減稅降費預計超過10萬億元。
然而，實際上卻是明降暗升。怎麼升？在非稅收入上打主意。這就是為甚麼2024年廣義非稅收入遠超稅收收入的原因所在。福布斯2023年「全球稅賦痛苦指數排行榜」上顯示，中國繼續是亞洲經濟體中稅賦最重的國家，全球排名第三。
結語
中共的非稅收入與西方國家的非稅收入不是一回事。這些年，中共在形式上也搞「稅收法定」，這卻是障眼法，它封殺「無代表不納稅」思想，抹殺了近代政治文明進程中「稅收法定」的實質內涵。而且，它在「稅」之外，還大搞「費」（非稅收入）。費可是個無底洞，成為掠奪民眾的一種陰毒手段。#
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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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香港人彼此扶持走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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