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男子曹安東尼(Antoine Tsao,又名「Chung Tien Tsao」)因涉嫌參與一項跨國加密貨幣市場操縱詐騙計劃,於3月31日在紐約甘迺迪國際機場(JFK)被捕。根據法院文件,加州北區大陪審團早於3月25日就對其發出起訴書,指控其共謀進行電訊詐騙。

示意圖。美國執法機構通過釣魚取證,對加密貨幣做市商Gotbit相關人員提起市場操縱和欺詐指控。(Ozan Kose/AFP via Getty Images)

曹安東尼在伯利茲註冊的加密貨幣公司GOTBIT CONSULTING LLC(又稱「Gotbit對沖基金」)擔任商業發展經理。

該公司成立於2017年,在美國內外均有營運,號稱提供「市場做市」服務,包括監控交易與價格波動、利用波動進行交易,以及相關諮詢服務。Gotbit的核心業務之一為透過虛構交易(又稱「洗盤交易」Wash Trading)操控市場,向其客戶提供虛假的交易活躍度與價格漲勢,進而吸引外部投資者上鉤並推高幣價。

根據起訴書,自2018年起至2024年8月間,曹與其他多名被告,包括居於俄羅斯的銷售經理Ian Sofronov、塞爾維亞的全球客戶經理 Nemanja Popov,以及位於俄羅斯和葡萄牙的創辦人暨行政總裁(共謀者1)等人,涉嫌共謀操縱多種加密貨幣的價格與交易量,從中牟取暴利。

其中一個被操縱的加密貨幣為在執法機關指導下創建的「Lexobit」,其設計原為調查用途。

臥底行動揭露洗盤操作細節

2024年2月,美國執法單位派遣臥底人員(UCEs)假扮加密貨幣創業者接觸Gotbit,試圖探明其市場操作模式。在一場加密貨幣會議上,曹安東尼與臥底人員會面並透露:

「我認為加密貨幣與其它行業的主要區別在於,加密貨幣的監管相對較少。我們所做的事情在傳統市場上是無法實現的……」

他進一步指出,Gotbit對加密貨幣項目的價格拉抬與拋售流程相當熟悉:「我們還為項目進行了許多清算。有些『迷因項目』(meme projects)的價格被炒高,然後就開始拋售。就這樣拋售一切,然後轉向下一個。我們從清算中收取約2%。所以,我們在這方面也非常透明。我們不會評判。」

隨後,曹在Telegram建立名為「Lexobit <> GotBit」的加密群組,並安排其同事Sofronov等人參與與臥底人員的商業洽談。在2024年5月的視像會議中,雙方商討包括「高頻交易」「交易量管理」「全天候監控」等操控手段。

Gotbit提供的合作建議文件清楚標明,其擁有六人交易團隊可控制整體市場走勢與交易表現。曹告訴臥底探員:「你知道你想在圖表中看到甚麼……你告訴我們該怎麼做,我們就執行。」

起訴書揭露系統性操作

根據執法機構調查,Gotbit向客戶收取每月約5,000美元的費用,為其代幣進行虛假交易活動,使得代幣在市場上看似交易熱絡,以吸引一般投資者購買並推高幣價。客戶與Gotbit其後以高價出售代幣圖利,對投資者造成重大損失。

Gotbit創辦人於2019年接受媒體採訪時曾坦言:「我們的產品現在是提供對代幣市場的全面控制:交易量、價格、流動性,並在價格波動中獲利。」「我們會從一個帳戶創建買單,從另一個帳戶創建賣單,它們會在價差範圍內成交,而該範圍內沒有其它訂單……」

當被問及加密貨幣交易所能否追蹤Gotbit的帳戶在「自我交易?」該創辦人回答說,「我們有這方面的解決方案。當前版本我們的軟件支持最多20個帳戶進行跨平台交易。假設在一個交易所有20個帳戶都連接到我們的機械人,我們需要對IP地址做一些魔法,但……一切看起來就像這20個帳戶在彼此之間交易,實際上很難追蹤發生了甚麼。」

他直言,「我認為這裏受損失的是投資者和那些相信加密貨幣行業的人。」

據司法部消息,Gotbit創始人Aleksei Andriunin已在3月21日與波士頓聯邦檢察官達成認罪協議,將被沒收價值2,300萬美元的加密資產。起訴書還指控了Gotbit的兩名董事Fedor Kedrov和Qawi Jalili。

目前,曹安東尼已被移交至加州北區受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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