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某地有一靠捕魚為生的漁民,家住在河邊不遠,此漁民生性淳樸,哥哥某甲在偏遠的地方打工,十幾年沒回過家。漁民盡心盡力地侍奉母親,母親從不缺吃少穿。
一天晚上,漁民在河邊睡覺,聽見有幾個鬼在講話,其中一個鬼說:「明日中午,鐵拐仙人要路過此處,我們一定要離他遠一點。」漁民曾聽村裏老人講過,鐵拐是八仙之一,長得像個乞丐,於是他便跪在河邊等候。
第二天中午,果然看見一個乞丐,頭髮蓬亂,光著腳,蹣跚著走來,渾身是瘡,身上散發著難聞的臭味,讓人不敢靠近。漁民等他走過來時,就上去抱住他的腿,乞求大仙度世(猶出世,超脫塵世為仙)。乞丐笑著說:「你知道我是仙人嗎?就看你的緣份了。」說罷從葫蘆裏倒出一顆藥丸,大如車厘子,對漁民說:「身上正好帶有這顆藥丸,這是你的福分,你就拿去吧。」漁民拜謝後接過藥丸,再看乞丐,忽然不見了。
漁民得到藥丸後很高興,一直把玩著。回家後,他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和鄰居,大家都笑他。後來有一次,他不小心把藥丸放在魚簍裏,發現裏面死了的魚又活了過來,這讓漁民很開心。後來每當他捕到的魚死了,他總會用藥丸讓它們活過來,這樣他賣魚得來的錢就比平時多幾倍,村裏的人這時才知道他有奇物。
有個心眼兒多的人,私下想:這個藥丸莫非就是仙丹吧!把它放在魚簍裏,死了的魚能活過來,若人將它吞下去,人就不會死了。他便想辦法要奪得這顆藥丸。漁民發覺後,趕緊把這顆藥丸吞了下去,然後點頭恍然大悟說:「原來如此!」從此以後,他總是能說出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來,無不奇中,其中的神施妙用,沒有人能夠知道。
有一天,漁民對母親說:「我們該準備迎接哥哥回家了,估計他明天會到。」儘管他的母親知道他有一些特殊能力,但她還是不太相信。漁民跟母親說完話後就離開家了。
第二天他哥哥果然回來了,母親很驚訝,問他為甚麼能這麼快回來。他說:「弟弟昨天黃昏來找我。起初我沒認出他,因為我離開家太久了,後來詢問了他的名字,才知道是弟弟,他說是來接我的。我說路途遙遠且交通不便,又缺少盤纏,所以沒能答應。弟弟笑著說:『別擔心,頃刻之間就能到的。』我笑他太不切實際了。弟弟說:『試一下又有甚麼壞處呢?』於是他讓我趴在他的肩膀上,並告訴我千萬不要睜開眼睛,這時已經是四更過後了,我只感到耳邊的風聲,和雲氣在皮膚上飛過,猶如迅鳥快馬,速度快得沒法形容,幾乎就像在凌空中行走。大慨一頓飯工夫,他突然把我放在地上,讓我睜開眼睛,說:『哥,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回去了。我還要去青城山拜訪一個人。過幾天我就回來。』說完就不見了。我看看周圍地形,約莫記得是某村,離家十多里路,就找到回家的路了。現在見到母親,還懷疑是在夢中呢。」
母親將弟弟吞食藥丸的事告訴了他,於是大家都知道此漁民已經成仙了。幾天後,漁仙回來了,說:「我們一家分離多年,再次相見,真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情。我們應該辦一場盛大的筵席,邀請親戚朋友來慶賀一下,但我們的房子和院子太窄小了,需要重新籌劃,明天我們就可以接待客人了。」
到了第二天,在舊舍的外面就出現了一座豪宅,重門高閣,雕欄曲榭,廣闊十餘畝。宴飲用的帷帳已經陳設好了,豪華鋪張,可與公侯貴族媲美。酒餚歌舞,莫不極盡精妙。漁仙送給母親和哥哥華貴的衣服和珠寶,一家人穿戴整齊等候客人。當客人到來時,都被從未見過的景象驚呆了。這慶宴活動持續了三天,遠近的人們都趕來觀看。
以前,河邊有一座高塔,名叫會仙塔。新房子剛剛建成,才發現塔正好擋在門前要道上,漁仙隨口說,應該把它移到別的地方,這樣就不會阻礙車馬的通行了。說完這句話,他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過了一會兒,有客人來,他哥哥就喊醒他。漁仙被叫醒後,有些不高興地說:「我剛剛把塔搬到南海的海岸上去,塔還沒安正,你就把我叫回來,這事就留下一些缺陷了。」他哥哥跑到門外面一看,發現塔果然不見了。
後來,有同鄉人去游南海,在海岸上看到了一座塔,上面有「會仙」二字,塔身雖然有些傾斜,但始終沒有倒塌,或許是漁仙故意留下這一奇蹟吧。後來,漁仙辭別家人,進入武夷山,再也沒有回來。他以前用來捕魚的破魚籠子,某一日風雨之際,突然化為一條青龍,騰空而去。
資料來源:《耳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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