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幾位同學約好,從天南海北回到曾經求學的地方,故地重遊。在校園相聚的一刻,彷彿回到從前。歲月在每個人臉上都留下痕跡,但老朋友之間的友誼從未改變。我們一路說說笑笑,去參觀曾經的食堂、宿舍、教學樓。忍不住感歎,十幾年過去,好多東西變了。

以前在食堂吃飯,要在櫃枱排隊付款,然後拿票據去視窗取餐。付款的時候可以提要求,比如多些青菜、少點主食等。負責收款的工作人員漸漸記住了我們的相貌與習慣,有時候不等我們開口,她已經知道我們的要求。回想起來,竟是很有溫情的一幕。

現在食堂電子化了,包括點菜付款都由機器完成。我們只需點擊自己想要的菜式,可以直接完成付款、列印小票的程序。看著鮮豔亮麗的電子屏,忍不住想,當時為我們服務的工作人員不知去哪裏工作了呢?

以前宿舍與教學樓之間是空地,需要步行好久。夏天炎熱時,來回走一趟肯定一身汗。不過,也恰恰是因為曾經那樣揮灑過汗水,所以對求學的歷程印象深刻。至今想起那段時光,還清晰記得如何背著重重的書包跋涉。

現在,宿舍與教學樓之間建了新的辦公實驗樓。新樓規模龐大,將宿舍與教學樓連起來。所以,我們可以在冷氣機製冷的走廊中舒適穿行。不過,我們走完卻感覺不到距離,也感覺不到重量,居然有些懷念當時的奔走兩地的辛苦。

我們在校園裏轉了好大一圈後離開,路上細數著種種變化。有同學突然喊道:當時的店舖還在。我們目光都轉向路邊的店舖,果然還是我們唸書時的樣子。這家店賣的衣服樸素雅致,價錢也合理,老闆很考慮顧客的需求。這些年市場動盪,這家店安安穩穩堅持下來,肯定是老闆的經營之道深得人心。

我們離開店舖,按約定去看望一位老師。老師已經快九十歲了,多年未見,他依然記得我們每一個人。老師雖然年事已高,但思路清晰。他平和地與我們聊著生活瑣事與理想哲學,我們每個人都聽得入神,比學生時代上課還認真。大概是因為經過生活的磨礪,我們都更理解老師的睿智與胸懷吧。

聊了很久,我們告別老師。回顧一路發現的變化,突然明白其實變化中更有永恆。生活固然一步步向前,但有些東西永遠不會變。那位友善的食堂工作人員,無論到哪裏一定會將善意傳遞下去。那家成功經營多年的店舖,老闆以人為本,一直到現在。還有老師的思想與智慧,不管年歲如何增長,世界如何變遷,他依然在追尋心中高遠的方向……

生命中的變化是主旋律,但變化背後那些永恆的存在才是最打動人的吧。在變化中尋得永恆,我們的內心定會更加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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