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自我從中國來到墨爾本,整個人就像從一個巨大的牢籠裏逃了出來,忽然之間,頭一回覺得,連空氣都帶著一絲自由的味道。
那是二零二四年的七月,我幾經輾轉,從中國到了澳洲,在墨爾本落了腳。臨行前,我沒敢告訴太多人,怕給他們添麻煩。你曉得,在國內,法輪功修煉者一直被中共嚴厲打壓。我這二十幾年來,一直是小心翼翼地活著——煉功要關起門來,講真相得斟詞酌句。有時候,電話鈴一響,心裏便「咯噔」一下:是不是有人舉報了我?
所以,即使腳已經踏上了自由的土地,我的神經卻還沒能立即鬆下來。直到過了一周,在那個晴朗的周六,我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那天我打算去墨爾本維多利亞女王公園煉功。清早,我走出租住的那幢小house,房子外牆爬滿了藤蘿,門口是小片草地。陽光灑下來,像金色的羽毛輕輕拂過草尖。忽然,一隻黑白相間的喜鵲飛落在草地上。它歪著頭看著我,眼睛亮晶晶的,像個頑皮的小孩。我輕輕蹲下,伸出手指去撥弄草叢邊的小花。那只喜鵲竟然一點不怕我,跳了幾步,走到我腳邊,「咕咕」叫了兩聲,像在跟我打招呼。
「好一個不怕人的喜鵲!」我輕聲道。
要知道,在中國,鳥兒是怕人的。遠遠看見人影兒,它們早就飛走了。而在這兒,鳥兒卻這樣自然地靠近我,那一刻我心裏泛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觸。
我背著雙肩包,朝火車站走去,中途穿過一條僻靜的小胡同。清早沒甚麼人,我一個男人走在胡同裏面,心裏還是有些發怵——畢竟在國內,這種地兒最容易「出事」。可正走著,迎面過來一個十七八歲的金髮明眸的澳洲姑娘。你猜怎麼著?她居然衝我一笑,輕快地說了句「hello」,就像鄰家小妹那樣自然、坦然,沒有一絲防備。我一愣,慌忙回了句「hello」,聲音帶著點生硬。
等她走過去了,我忽然被觸動了。這一笑,這一句問候,竟讓我覺得那麼溫暖。你想啊,在現在的中國,哪還有人會和陌生人這樣打招呼?五十年前的老中國,也許還有這樣的風氣。而如今,共產黨把整個社會攪渾了,荼毒了,陌生人之間,只有冷漠、防範,甚至是敵意。可就在這異國他鄉,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問候,竟讓我重新感到了人與人之間本該有的信任。
到了火車站,我愣了一下:刷卡進站時,竟然不需要安檢?連包包都不用放到機器上過一遍,這與國內真是大相逕庭。在國內,每次進站都得經歷那繁瑣的安檢,排隊、過安檢機、脫鞋、伸手、轉身、摸口袋……每一步都彷彿在接受一場小小的「審查」。安保人員那緊張而疲憊的眼神,總是能讓人不自覺地繃緊心弦。可在這裏,這一切竟然全免了。彷彿每個人都是君子,信任與自律成了這裏的法則,輕鬆與從容在這座駕站悄然流淌。
月台空曠明亮,白頂灰柱,光線柔和。人不多,自有一種安謐的秩序。幾位旅客安靜地排著隊,幾位則坐在長椅上候車,神情鬆弛,悠然自得。鴿子在人們腳邊踱步,似乎忘了這裏是車站,像是在花園裏自由地散步。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咖啡香,與清晨的寧靜交織在一起,令人不由得心頭一鬆。
火車來了,我上了車。車廂裏坐著各色人種:有金髮碧眼的西人,有頭裹白紗的穆斯林,有彩紗如虹的印度女人,也有鼻側金環微閃的非洲人……大家都安安靜靜的,有的戴著耳機,有的在看書,有的在電腦上敲字。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打擾別人,也不被別人打擾。
那份靜謐,那種秩序和自由,在中國,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下車後,我到了維多利亞女王公園。陽光透過繁茂的樹葉,斑斕地灑在地上,像是一幅自然的油畫。我穿著法輪大法的黃色煉功服,站在一群同修之間,煉著五套功法。動作一起一落,呼吸均勻平穩。不知甚麼時候,眼角的淚水竟悄悄滑落——二十五年來,我頭一次能這樣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下煉功,不用惦記警車何時呼嘯而來。
煉完功,我又去了維多利亞圖書館前的真相點,協助發傳單。我看到那裏一位大姐正在做徵簽。她五十來歲,臉上始終笑意洋溢,說著不算流利卻誠懇的英語,手裏拿著一張寫有「制止中共迫害法輪功」的徵簽表,逢人便走上前去,微微彎著身子徵簽。
我鼓起勇氣,拿起幾張傳單,走到行人路邊,想試著發出去。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海外發真相資料,心裏有些忐忑:會不會被拒絕呢?但那個坐在石欄杆上陪女友的金髮大學生,居然笑著接過傳單,還對我說了一句「Thank you!」
這一句「Thank you!」讓我差點落淚。在中國,就算是最親近的親人,關起門來都不敢接我的真相資料,甚至勸我「別再煉了,別再宣傳了」。可在這兒,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不但毫不避諱地接過資料,還輕聲道謝。
我接著發資料,熙熙攘攘的行人中,忽然有三個巡警走了過來,方向正是朝我這邊的。他們一個個高高壯壯,身穿深藍色制服,胸前別著銀白的徽章,肩章上印著白色的大字「POLICE」。他們胸前腰間鼓起各種裝備:警棍、手銬、催淚噴霧器,還有急救包、對講機與強光手電筒,沉甸甸的,隨著他們的步伐微微晃動。而最顯眼的是那把半隱在槍套裏的手槍。我心說不要緊的,這裏不是中共國,可是手上遞資料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
那三位巡警竟從我身旁走過,目光在我這兒一掃而過,並未多停一秒。我忍不住看了看他們的身影,手又恢復了活力。就在這時,那位走在最前面的巡警,突然回過頭來,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目光與我交會,輕輕地點了點頭,友善地送來一聲:「Hi」。
二十五年來,警察在我心中一直是恐懼的代名詞,是隨時可以將我送進中共的看守所、洗腦班、甚至監獄的「暴力工具」。可如今,一個警察對我微笑,向我問候。是的,法輪功從來是合法的;我,也是一個合法修煉的人,是被這個社會承認、尊重的人。
畢竟,澳洲就是澳洲啊!
從維多利亞圖書館回 house 的火車上,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心裏安靜極了。閉上眼,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個奇異的畫面——彷彿從高天之上,飄下一支神奇的大畫筆,落在這南半球的一隅,然後輕輕揮灑起來:
神筆先蘸了清藍和翠綠的顏料,勾勒出遠方起伏的山巒,宛如沉睡的龍脊,溫柔地守著城市;
又描出浩渺的菲力浦港灣,陽光下海面泛著細碎的光芒,彷彿是一位仙女的裙子上的粒粒珍珠在散發著珠光寶氣;
接著畫出一片片綠意盎然的森林,尤加利樹高高地立著,風過時,葉子輕輕搖晃,像在低聲吟唱古老的歌謠。
再往下,神筆描繪澳洲的街道和別墅,一幢幢暖色調的房子像童話屋般冒出來,錯落有致地排列在山坡上。紅磚、尖頂、木窗、爬藤,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絲橘子和奶茶的香氣。有貓咪趴在窗台打盹,有風鈴在晨風中輕響——每一棟小屋都藏著故事。
這神筆還沒停,又蘸上一抹柔和的綠,畫出公園、湖泊與草地。園子裏,湖水澄澈如鏡,天光雲影映入其中;喜鵲、紅頭鸚鵡和黑天鵝在花叢與草地間嬉戲,自在得像在童話世界裏。四季輪轉,社區中常常熱鬧非凡:美食節、家庭日嘉年華、白夜藝術節、燈光節、聖誕節、跨年夜……整個澳洲像一場永不落幕的童話劇場。
最後,這支畫筆緩緩停頓,終於點上了最後一筆——它蘸上一縷從中國飛來的長風,一抹告別二十五年苦難的希望,在澳洲的一列從容行進的火車的小窗邊,輕輕點了一下,一抹身影悄然顯現——那,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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