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針對伊朗核設施所發動的「午夜之鎚」行動引發全球關注。據美國國防部高層指出,美國網絡司令部(U.S. Cyber Command)帶領的網絡軍在此次行動中提供了關鍵性支援,展現了當代軍事行動中數字戰力不可或缺的角色。

網絡部隊在現代軍事行動中幾成標配

美國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凱恩上將(Gen. Dan Caine)於6月23日在五角大樓舉行記者會表示,此次打擊任務獲得了美國戰略司令部(U.S. Strategic Command)、運輸司令部(U.S. Transportation Command)、網絡司令部、太空司令部(U.S. Space Command)、太空軍(U.S. Space Force)以及歐洲司令部(U.S. European Command)的支援」,並向包括網絡作戰人員在內的參與單位表達感謝。

雖然五角大樓未進一步說明網絡軍的具體行動內容,多位熟悉軍事網絡作戰但不便具名的專家接受DefenceScoop採訪時指出,網絡部隊在現代軍事行動中幾乎已成標配,即使最基礎的任務,也離不開資訊與網絡戰的支援。DefenceScoop隸屬位於華盛頓DC、由聯邦資助的科技媒體集團Scoop News。

美國網絡司令部資深法律顧問、現任德州農工大學(Texas A&M University)政府與公共事務學院教授的蓋瑞‧布朗(Gary Brown)告訴DefenceScoop:「我們現在的軍事行動幾乎無一不包含網絡支援。即使只是單純情報收集面向,網絡力量依然存在。」

一位前軍事網絡官員指出,像「午夜之錘」這樣的複雜行動顯示了網絡司令部的成熟,該司令部僅成立15年,現在「是一個完全整合的機制」,支援空中優勢和全球運輸。

支援空襲行動 涵蓋從情報到作戰全流程

根據現有公開資訊,這次行動動用了七架B-2「幽靈」匿蹤轟炸機,投下14枚重達30,000磅的大型鑽地炸彈,配合戰斧巡航導彈與125架包含空中加油機與戰鬥機的聯合機隊,鎖定伊朗三處主要核設施:福爾多、納坦茲與伊斯法罕。

專家對DefenceScoop分析,美國網絡軍可能透過三大層面支援本次空襲行動:其一為「網絡護航計劃」,協助調動全球的空中資產與支援系統穩定運作,確保通訊與作戰系統不中斷;其二為癱瘓或欺騙敵方綜合防空系統(IADS),使匿蹤轟炸機得以安全突防;其三則為提供即時警示與攻擊後戰損評估。

尤其B-2匿蹤轟炸機本身幾乎沒有主動防禦裝置,機動性亦有限,因此網絡軍如能癱瘓敵方IADS,將大幅提升空襲成功率並降低風險。

進攻與防禦並進 數字戰場為新主戰場

專家補充指出,網絡軍的支援往往需事先取得敵方系統存取權,這一點常被大眾忽略。現實中,網絡行動不像電影情節中那樣按一下鍵就能執行。部隊必須深入敵方網絡,進行情報收集與系統分析,若獲准進行,才能發動系統攻擊。

因此,網絡部隊平時就需對敵方系統持續滲透並維持存取權,即使處於非衝突時期。美國國會於2018年立法授權網絡司令部進行這類「戰場情報準備」,不需總統授權,確立其為傳統軍事行動。

由於這些存取權難以建立與維持,每次行動都需謹慎評估是否使用,因為一旦啟用即可能失效。例如,若伊朗防空系統並未即刻威脅B-2機群,美軍可能選擇保留後續用途。

據Axios報道,美國政府曾要求以色列先行摧毀伊朗防空系統,為美方空襲掃清障礙。

另有分析說,網絡作戰人員也可能隨時待命,於他處發動干擾以分散伊朗注意力,如局部斷電或通訊中斷,但這些行動會冒著失去長期存取權的代價,因此須權衡得失。

在空襲前,網絡軍也可能透過網絡提供情報、監視與偵察(ISR),協助標定目標,分析敵軍即時反應、部隊部署狀況,以及可能攻擊美軍的能力。

攻擊期間,網絡軍亦可即時提供「警戒與預警」(indications and warning)情報,協助美軍掌握伊朗軍隊可能的行動與反擊狀況。

此外,網絡軍也可能在空襲期間展開進攻性網絡行動,破壞伊朗軍用與民用通訊系統,使其無法迅速應對。這類行動多由戰鬥任務小組(combat mission teams)執行,專門聽命於戰區司令部進行進攻性網絡任務,可能包括癱瘓敵方預警系統,或將其誤導顯示無任何威脅、或虛構多重攻擊。

攻擊後防範報復 網絡軍持續警戒

Axios報道稱,網絡軍司令部亦可透過網絡手段協助戰損評估,但這通常屬於美國國安局(NSA)的任務範疇,透過訊號情報監控伊朗內部通訊。

來自NSA或網絡軍的部隊可能監控伊朗內部通訊,以判斷是否成功引誘伊朗轉移注意力。據報道,美方初期曾讓部份轟炸機朝關島方向飛行,作為假動作,分散伊朗對最終從美國本土經大西洋前往攻擊目標的B-2機群的注意。

在攻擊結束後,網絡軍也可能轉入防禦任務,對潛在威脅發動先發制人行動,包括限制伊朗主要黑客組織的攻擊能量。參與防禦的可能為專責中東區域的戰鬥任務小組,或對應特定伊朗威脅行為者的網絡國家任務部隊(Cyber National Mission Force)。

儘管美國網絡軍在整體作戰中所扮演的具體角色仍屬機密,但本次行動再次證明,美軍現代化作戰已全面融合數字與實體戰力,網絡司令部已成為美國國防架構中不可或缺的核心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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