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我明白了,夏海珍這個名字是告訴我:下(夏)到苦(海)返本歸真(珍)。

從洗腦班到家的那天已經很晚了。阿寶告訴我,在我被捕走的日子裏,他每天要上班,沒法照顧兒子,就把兒子送去了他父母家寄養。第二天早上,阿寶騎著單車去爸媽家接兒子。

午飯後,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車鈴聲,我趕緊去開門。

門外阿寶推著單車,車前的兒童座椅上,兒子正端坐著,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四處張望。阿寶小心地把他從座椅上抱在懷裏,說:「到家嘍!」

小傢伙一到家,目光便四處搜尋。當他看到我時,整個人突然愣住了,他仰著小臉,眼睛睜得圓圓的,一眨不眨地望著我,像在辨認,又像在確認。

我故意沒說話,心裏既激動又忐忑,只想看看他是否還記得我。

他怯怯地望著我,嘴角微微動了動,試探著輕聲叫了一句:「媽媽?」

我的鼻子一酸,卻還是努力忍住沒有回應。

他似乎更加確定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聲音也高了幾分:「媽媽!媽媽!」說著,張開了小小的雙臂,撲向我,眼裏滿是渴望和喜悅。

我再也忍不住了,眼眶一下濕了,快步迎上去,把他從阿寶懷裏接了過來,緊緊地抱在懷裏。孩子小小的身體撲在我肩頭,他一邊用小手撫摸著我的臉頰,一邊用那稚嫩的聲音一遍遍地喊著:「媽媽!媽媽!」每喊兩聲,就低下頭來用力親我幾口,像是要把這段分別中所有的思念一口氣都補回來。

那天晚上,兒子格外興奮,他纏著我,直到很晚才在我懷裏沉沉睡去。我憐愛地看著他熟睡的小臉,真希望這樣溫暖的日子能就此停留,不再被打破。

可就在這片刻的安寧背後,洗腦班的經歷卻像潮水般一幕幕湧上心頭。臨走前,王姓負責人那句冷冰冰的威脅——「這期不轉化,還有下一期,直到你轉化為止。」——仍在我耳邊迴蕩,提醒著我,這一切並沒有真正結束。而另外空間曾經下的那場黑雨,壓進我身體的敗物,讓我時時刻刻都感覺痛苦壓抑。

夜深了,我把壓在心裏的沉重告訴了阿寶。

阿寶眉頭緊鎖,語氣裏透著疲憊與無奈:「你每次被捕走之後,街道、居委會、派出所的人隔三差五地上門,軟磨硬泡地騷擾我,不是恐嚇就是盤問。我天天都像踩在刀尖上,隨時擔心你下一刻又被帶走。」

他抱著頭,聲音顫抖:「我受不了這種反反覆覆的折磨了。要不你還是先出去躲一陣子吧,這樣至少每隔一段時間我還能見到你。你要被他們抓進去,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他:「要是居委會來找你要人呢?」

阿寶說,「我就一問三不知。」

我有些遲疑,「我們還聯繫嗎?」

「當然聯繫。」阿寶說,「每個月我們想辦法見一次面,我會把生活費和房租錢帶給你,孩子先送到我父母家,讓他們照看。」

我又問:「要是他們跟蹤你,找到我呢?」

他思忖片刻說:「你找別人打電話通知我,我們提前約好暗語。我接到電話後會特別小心,把跟蹤的人甩掉再去找你。你出去幾個月,等風頭過去再回來。」

過了幾天,阿寶又要把兒子送去父母家,我抱著兒子不肯撒手。阿寶安慰我說,「你必須儘快走,不知道他們甚麼時候就會再來抓你。我們見面的時候我會想辦法把兒子抱過來給你看看。」

離別的那天晚上,阿寶抱著我,失聲痛哭,對我說:「我對生活沒別的奢求,只想每天下班回家能看到你的笑臉,吃你做的飯,一起陪孩子慢慢長大。為甚麼這些對別人來說很容易得到的事,對我來說卻這麼難?我真的捨不得你走……」

他沉默了一會兒,眼裏又泛起了淚光:「可我更怕你再出事……你還是趕緊走吧。」

那天夜色濃重,寒風如刀。他騎著那輛陪伴了我們多年的舊單車,踏著寂靜的黑夜,把我送出了家門。

我坐在單車後座上,臉緊緊地貼著他的後背,心裏泛起陣陣酸楚。前方的路就像這夜色一樣,讓人看不清,也不知等待我的會是甚麼。

當晚,阿寶把我送到同修郁大姐家。可是郁大姐家也不太安全,他們家也一直處在居委會的嚴密監控之下,生活得小心翼翼。

我在她家待了兩天,她就把我介紹到松江另一同修老馬家。老馬和他妻子都已經退休了,他們同樣生活在恐懼中,但是他們還是收留了我。

同修家是兩室一廳,每當響起敲門聲,他們就立刻讓我進裏屋躲藏。

白天我閉門不出,夜裏則悄悄出門,發放講述法輪功真相的光碟。我幾乎走遍了周圍所有小區的樓道,悄悄把裝著光碟的袋子掛在每家每戶的門把手上。月色下,我揹著沉甸甸的背包,穿梭在靜寂的樓宇間,心中既有一份緊張,也有一份沉甸甸的使命感。

或許是發放的資料太多,引起了公安的注意。警察開始大規模排查,卻一直沒有找到線索,便把怒火發洩到本地法輪功學員身上,頻繁抄家。

得知風聲緊了,郁大姐放心不下,又託人把我介紹給了在嘉定租房的同修小張。他是從上海高校畢業後留在本地工作的年輕人,和我年紀相仿,言談舉止中透著一股書卷氣,也有著修煉人特有的沉靜與善意。

小張租住在一棟兩層的農家自建別墅裏,整棟房子寬敞樸實。樓上有三間睡房和一個通透的客廳,房東一家住了其中兩間,小張幫我聯繫了房東,把剩下的一間租給了我。樓下有兩間房,小張住在其中一間,另一間房東租給了一位在夜店工作的女子。

由於我不能使用真實身份,我就對房東自我介紹說是小張的姐姐。就這樣我暫時安頓下了漂泊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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